跟我回去

秋末的一个傍晚，马嘉祺刚和严浩翔在巷口打完球，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汗，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面包车停在老槐树下。

他妈妈踩着高跟鞋走过来，风衣下摆扫过落叶，脸上带着他陌生的急切。

马妈妈收拾东西和回去

马嘉祺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到严浩翔的胳膊。

马嘉祺不用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马妈妈由不得你

他妈妈的语气冷下来，目光扫过旁边的严浩翔，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马妈妈你严叔叔最近生意上好像不太顺？

马妈妈听说还欠着供应商的款，你要是听话我或许能帮上忙

马嘉祺猛地抬头，眼里的震惊像被踩碎的玻璃。他知道严叔叔最近确实愁眉不展，却没想到她会用这个来要挟。

马嘉祺你别乱来！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严浩翔往前站了半步，把马嘉祺护在身后，少年的肩膀绷得笔直。

严浩翔阿姨，你不能这样

马妈妈小孩子懂什么

他妈妈没看严浩翔，只是盯着马嘉祺。

马妈妈给你十分钟，要么跟我走，要么…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却像一块冰砸在马嘉祺心上。他看着严浩翔紧抿的嘴唇，想起严阿姨总给他留的热粥，想起严叔叔默默帮他修自行车的背影，想起这些年严家毫无保留的温暖。

十分钟像被无限拉长。马嘉祺最后看了眼严浩翔，那眼神里有太多没说出口的话，抱歉，还有不舍。

他慢慢转过身，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马嘉祺我跟你走

上车前，他回头望了一眼，严浩翔还站在槐树下，书包上的篮球挂件在风里轻轻晃，像在无声地挽留。

车启动的瞬间，他看见严浩翔突然追了上来，却被面包车越甩越远，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

车窗隔绝了巷口的风，也隔绝了那些年的烟火气。

马嘉祺靠在椅背上，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空荡荡的手心，冰凉一片。

明明终于实现了小时候的心愿…

车子驶出巷子时，马嘉祺死死盯着后视镜，直到严家那扇熟悉的门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缓闭上眼。

新家在邻市的高档小区，装修得簇新。

玄关处摆着双小小的卡通拖鞋，和这个家的冷色调格格不入。

马屹桉妈妈

一道软糯的童声从客厅传来，接着是“哒哒”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小熊睡衣的小男孩扑到妈妈腿边，仰着小脸看她，视线扫过马嘉祺时，突然皱起眉，往妈妈身后缩了缩。

马屹桉他是谁？

妈妈弯腰抱起小男孩，脸上瞬间漾起马嘉祺从未见过的温柔。

马妈妈这是哥哥，以后就跟我们一起生活了

马屹桉不，这是我家

马嘉祺站在原地，像个闯入者。

客厅的装修是他陌生的风格，墙上挂着全家福，照片里妈妈抱着小男孩笑得灿烂，旁边站着爸爸，三个人的身影挤得满满当当，没有给他留下一丝空隙。

想起严家客厅那张掉了角的沙发，想起严浩翔总在上面蹦跳，把抱枕扔得满地都是，想起严阿姨喊他们吃饭时，声音能穿透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