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妈妈愣着干什么?
妈妈的声音冷下来,把小男孩放下。
马妈妈去收拾你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
马嘉祺没动,目光落在那张全家福上。小男孩却突然冲过来,推了他一把。
马屹桉你走开!这是我的家!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在玄关柜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妈妈皱眉呵斥小男孩,语气里却没什么责备。
马妈妈屹桉,不能没礼貌
马嘉祺看着那个被叫做屹桉的弟弟,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赖在妈妈怀里撒娇,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原来这些年,爸妈的世界里早就有了新的重心,那个“过段时间来接你”的承诺,从一开始就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了。
他没再说话,转身拖着脚步上了楼。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和书桌,什么都没有,窗户正对着对面的楼房,再也看不到巷口的老槐树,也看不到严浩翔家亮着的灯。
夜深时,楼下传来弟弟咯咯的笑声,混着爸妈的交谈声。马嘉祺坐在床沿,摸着口袋里不知何时被严浩翔塞进来的奶糖,糖纸的棱角硌着手心,像在提醒他,那个真正属于他的“家”,已经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夜里的寂静被隔壁房间的哭闹声划破。马嘉祺睁开眼,听着妈妈温声细语地哄着屹桉,说要给他讲睡前故事。
那声音温柔得像羽毛,却搔得他心头发痒,他从未听过妈妈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天蒙蒙亮时,他悄悄起身,摸到书桌前坐下。窗外的天是灰蓝色的,没有严家巷口那抹熟悉的朝霞。
桌上空荡荡的,他下意识想找严浩翔总爱塞给他的便签,指尖划过冰凉的桌面,才想起这里不是严家。
早饭时,屹桉坐在椅子上,妈妈一勺一勺喂他喝粥,爸爸在旁边笑着看。
马嘉祺端着碗坐在角落,白粥的温度透过瓷碗传来,却暖不了胃。弟弟突然指着他的碗。
马屹桉妈妈,我要他那个碗
妈妈立刻把马嘉祺的碗换过去,重新给他拿了个新的。
马嘉祺捏着新碗,瓷面光滑得硌人。他想起在严家,严浩翔总抢他碗里的菜,最后却会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偷偷埋给他。
马妈妈吃完饭带你去买衣服
妈妈放下勺子,语气像是在通知。
马嘉祺没抬头。
马嘉祺不用,我有衣服
他的书包里还装着几件严阿姨给洗干净的校服。
马妈妈那些旧了
妈妈皱了眉。
马妈妈以后在这儿住,穿得体面些
马屹桉我也要新衣服
马妈妈好,给我们桉桉买好多新衣服
妈妈笑着揉他的头发。
马嘉祺看着这一幕,突然放下碗。
马嘉祺我去趟洗手间
他躲在卫生间,锁上门,从校服口袋里摸出那个篮球挂件——是昨天被拽上车时,他下意识从严浩翔书包上摘下来的。
针脚歪歪扭扭的线团在掌心发烫,像严浩翔总爱凑过来的体温。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你还会回来吗?】
马嘉祺盯着屏幕,指尖悬在输入框上,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马妈妈嘉祺,好了没有?
他慌忙把挂件塞回口袋,擦了擦发红的眼眶,打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