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嘉祺没动,妈妈在一旁说。
马妈妈陪弟弟玩会吧,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三个字像针,轻轻刺了他一下。他低头看着屹桉,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严浩翔也是这样拽着他的袖子,喊他哥哥,拉着他去看新买的玩具。
他沉默着从书包里拿出那个篮球挂件,递到弟弟面前。小家伙眼睛一亮。
马屹桉这个好漂亮
马嘉祺别弄坏了
小宝举着挂件跑开后,妈妈走过来,语气缓和了些。
马妈妈你能这样就对了,以后…
马嘉祺我想在学校住
马嘉祺打断她,目光落在窗外。
妈妈愣住了,随即皱起眉。
马妈妈家里不好吗?非要去挤宿舍?
马嘉祺嗯
他点头,没说理由。他只是不想再听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笑声,不想再对着这个陌生的家发呆。
或许宿舍的床会很窄,或许夜里会很冷,但至少,那里不会时刻提醒他,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最终还是没有同意。
她把手里的围裙往桌上一搭,眉头拧成个疙瘩。
马妈妈不是我不依你,学校的环境能和家里比吗,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马妈妈我好不容易接你来这边和我们一起住,结果你去学校住那我接你来这里的意义在哪
我还想再辩几句,她却别过脸去擦起了灶台,瓷碗碰撞的脆响里,全是没说出口的固执。窗外的天光暗下来,映着她鬓角新添的白发,我张了张嘴,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空气像凝固了似的,我站在原地,脚像灌了铅。那些在心里盘桓了无数次的反驳,此刻全变成了堵在喉咙口的涩意。
马嘉祺可是
马妈妈那宿舍是老楼改造的,冬天暖气总不热,晚上走廊灯还忽明忽暗。夜里起夜怎么办
锅开始冒热气,她用勺子轻轻搅着。
马妈妈我对你的好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呢
我注视着她搅动锅的那只手,心底的温度也随之悄然冷却。像带着某种无形的隔阂,将我推得更远。
妈妈…我好像对她还并不熟悉…
小时候的记忆也只记得别人作文里发烧时的妈妈是不顾辛苦的照顾,而我却是在半夜发烧时被抱怨“真是个累赘”,退烧后,我听见她跟爸爸说“早知道这么麻烦,我才不带”。
我攥紧的拳头抵在裤缝,指甲掐进掌心。
马嘉祺我回房间了
窗外的晚风卷着落叶刮过玻璃,母亲重新搅动锅里的牛奶,没再说话。
窗外暮色浓稠,我低头盯着地板,那里映着颤抖的影子,和我同样颤抖的、渴望得到爱现在却又满是委屈的影子。
指尖划过相册,找到幼儿园毕业照,照片里的我站在角落,身边也没有妈妈的身影。
她总说工作忙,连毕业活动都缺席。对比着同学相册里妈妈亲昵搂着孩子的画面,酸涩漫上喉头。
书桌上的台灯忽明忽暗,恍惚间看见幼年的自己蜷缩在严家的床上,攥着褪色的小熊玩偶,哭着喊妈妈。那时多希望她能像同学妈妈一样,把我护在羽翼下,可等来的只有去小卖部电话亭听到的“要听话”“好好学习别给我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