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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包厢厚重的隔音门关上，瞬间将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喧嚣隔绝开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包厢内部空间极大，装修极尽奢华，巨大的环形丝绒沙发，闪烁的星空顶.
巨幅的落地单向玻璃墙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璀璨夜景.
此刻，巨大的水晶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各色昂贵的酒水、果盘和小食.
季璃笙姿态优雅地坐在主位沙发的正中央，晏桉和秦素烟分别坐在她左右手边的位置.
陈以澄则安静地坐在秦素烟旁边的单人沙发里，膝盖上依旧放着那个文件夹.
黎乐回抱着那个黑色手提包，像一尊门神般站在季璃笙沙发后方靠墙的位置，面无表情.
其他人则分散坐在两侧的沙发上，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舒缓的背景音乐流淌着，却压不住那份无形的张力.
晏桉亲自拿起醒好的红酒，给季璃笙面前的杯子斟上，动作殷勤.
晏桉.“季总，尝尝这个，刚从法国酒庄空运过来的，年份绝佳。”
季璃笙.“晏总有心了。”
季璃笙端起酒杯，姿态优雅地轻轻晃了晃，深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痕迹.
她抿了一小口，点点头.
季璃笙.“嗯，不错。”
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坐在晏桉旁边、显得有些局促的秦素烟.
秦素烟立刻端起自己的杯子，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秦素烟.“季总喜欢就好！晏总为了招待您，可是把压箱底的好货都拿出来了呢！”
她试图缓和气氛.
季璃笙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接话，转而看向晏桉.
季璃笙.“晏总，今天约你过来。”
季璃笙.“除了叙旧，主要还是想聊聊上次提过的那批...'文具'。”
她的声音不高，语调平缓，却让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又沉了几分.
晏桉放下酒瓶，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是商人谈生意时的认真.
晏桉.“季总放心，渠道绝对稳妥。”
晏桉.“'供应商'那边已经确认了。”
晏桉.“'二十箱高级绘图铅笔'，'十箱彩色蜡笔'成色都是顶级的。”
晏桉.“包装完好，随时可以'发货'。”
他用词隐晦，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绘图铅笔'指年轻女性，'彩色蜡笔'指小男孩.
季璃笙.“哦？”
季璃笙挑了挑眉，指尖轻轻点着沙发扶手.
季璃笙.“'供应商'的信誉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发货'的时间窗口很重要。”
季璃笙.“'新校区'那边催得紧，特别是对'绘图铅笔'的...'艺术天赋'要求很高。”
季璃笙.“要确保'开箱即用'，不能有'瑕疵'影响'教学效果'。”
她的话语更加隐晦，暗示着买家对'货物'的状态要求苛刻，不能有病或残疾.
晏桉.“这个季总大可放心。”
晏桉语气笃定.
晏桉.“每一支'铅笔'都经过严格质检，保证笔尖圆润，色彩饱满，书写流畅。”
晏桉.“至于'蜡笔'...”
他顿了一下，眼神微冷.
晏桉.“都是全新未开封的，就是包装简陋了点，路上要小心'磕碰'，别'受潮'了。”
他强调了小男孩年纪小，运输过程要格外小心，不能出意外死亡.
秦素烟在一旁听着，脸上保持着笑容，眼神却有些飘忽.
陈以澄则低着头，仿佛在专注地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文件袋.
只是握着文件边缘的手指微微收紧.
季璃笙.“那就好。”
季璃笙似乎满意了，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季璃笙.“'物流'方面呢？'中转仓库'确定安全？最近风声好像有点紧。”
她问到了运输和储存的关键环节，晏桉刚想回答，包厢门被轻轻敲响了.
季璃笙.“进。”
季璃笙应了一声，门被推开，故早端着摆满酒瓶和冰桶的托盘，低着头走了进来.
她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在奢华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故早.“秦总，您要的酒。”
她声音不高，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走到茶几旁，准备放下托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她身上，刚才那隐秘而危险的谈话戛然而止.
晏桉被打断，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秦素烟立刻不满地皱眉.
秦素烟.“怎么这么慢？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放下赶紧出去！”
语气带着明显的驱赶，故早依言放下托盘，动作麻利地摆好酒瓶和冰桶.
就在她准备直起身离开时，目光飞快地扫过茶几上散落的一些文件边缘.
以及季璃笙、晏桉脸上还未完全敛去的凝重神色，她心中一动.
机会稍纵即逝，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脚下似乎被地毯边缘绊了一下.
身体一个趔趄，轻呼一声，朝着晏桉的方向就歪倒过去，晏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故早.“啊...对不起！对不起晏先生！”
故早站稳，脸上瞬间飞起两片红晕.
眼神慌乱又带着点楚楚可怜地看着晏桉，手指下意识地揪住了他衬衫的袖口.
故早.“我...我不是故意的...地板好像有点滑...”
她靠得很近，身上淡淡的.
属于年轻女孩的清新气息混合着一点酒水的甜香，钻入晏桉的鼻端.
她仰着脸，那双蒙着水汽般的眼睛带着受惊小鹿般的脆弱和无助，直直地望着他.
这种柔弱无依的姿态，与她平时那点清冷的疏离感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像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挠在了晏桉的心尖上，晏桉扶着她胳膊的手没有立刻松开，反而微微收紧了些.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和那抹真实的惊慌.
心头那股被打断的不快奇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依赖、被需要的满足感，以及更强烈的占有欲.
晏桉.“没事吧？”
他声音放低了些，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晏桉.“小心点。”
故早.“我...我没事...”
故早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他的袖子，慌忙松开手.
后退一步，脸更红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故早.“谢谢晏先生...我...我这就出去...”
她转身要走，却又像想起什么，飞快地抬眼看了晏桉一眼.
那眼神欲语还休，带着点羞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邀请？
故早.“晏先生...您...您刚才说要请我喝的酒...还算数吗？”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撒娇般的委屈.
这一连串的动作和眼神，行云流水，恰到好处.
柔弱、惊慌、羞涩、依赖，还有那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委屈.
完美地组合在一起，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晏桉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美色当前.
尤其是这种带着主动示弱意味的美色，让他瞬间将刚才谈论的'正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哈哈一笑，伸手就想去拉故早的手腕.
晏桉.“当然算数！来，坐下！正好陪我和岳总、秦总喝一杯！”
语气不容置喙.
#秦素烟.“晏桉！”
秦素烟气得脸色发白，声音陡然拔高.
#秦素烟.“你什么意思？我们谈正事呢！”
#秦素烟.“你让一个服务员坐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她懂什么？！”
季璃笙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她放下酒杯，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目光冰冷地扫过故早那张'无辜'又'慌乱'的脸，最后落在晏桉身上，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告.
季璃笙.“晏总，我们的事情还没谈完。”
季璃笙.“闲杂人等，还是清出去为好。”
她把'闲杂人等'四个字咬得很重，陈以澄依旧低着头.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
晏桉被秦素烟和季璃笙同时呛声，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看着故早那副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保护欲和叛逆心同时占了上风.
他沉下脸，语气也冷硬起来.
晏桉.“季总，秦总，不过喝杯酒而已，何必小题大做？”
晏桉.“小早儿是我叫来的，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他一把抓住故早的手腕，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位置紧挨着他，几乎半靠在他身上.
故早.“晏先生...”
故早低呼一声，像是被吓到了，身体微微颤抖，求助般地看向晏桉.
又怯怯地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秦素烟和面无表情的季璃笙，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看，她们好凶...
晏桉.“没事，有我在。”
晏桉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
他拿起那瓶特意为故早开的'山崎'，倒了小半杯，塞到她手里.
晏桉.“喝点，压压惊。”
故早双手捧着酒杯，像捧着什么易碎品，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抿着.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的目的达到了，成功地留了下来，但也彻底把自己放在了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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