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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

新还珠之青青子衿

永和宫的愁云惨雾很快透出一线曙光——永琪那个不靠谱的额娘虽让人头疼,却幸好还有个明事理的皇阿玛。欣荣入永和宫没几日,一道圣旨便传来:命永琪携嫡福晋赛娅赴四川赈灾,并回拉萨省亲,为期两年。

当夜,老槐树下,永琪举着酒坛笑得开怀:「皇阿玛真是天底下最英明的父亲!整整两年不用面对永和宫那个修罗场——」他仰头灌了口酒,「再不用被额娘、赛娅和欣荣缠得一个头两个大!」

尔泰却眉头紧锁:「可灾区余震虽过,到处都是危房废墟,瘟疫横行...」他突然站起身,酒坛「咚」地砸在树根上,「我明日就去求皇上,让我跟你同去!」

永琪笑着把尔泰拽回身边坐下,戏谑道:「你是鲁班再世?还是华佗转世?去了就能起死回生?」尔泰气得给了永琪一拳:「我说认真的!我能帮上忙!」他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就像当年在围场,我们双剑合璧战胜黑熊那样!」

永琪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往后一靠,背贴着尔泰的背。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喝着酒,槐花簌簌落在肩头。

「尔泰,」永琪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自从你五岁成了我的伴读,我们最久...也就三五天没见吧?」

月光下,两个依偎的身影在老槐树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尔泰仰头望着满天星斗,突然想起那年永琪教他认北斗七星时,也是这样靠在他背上。时光荏苒,他们从总角孩童长成了如今模样,却始终未曾分离。

永琪整个人瘫在尔泰背上,声音闷闷的:「我也舍不得跟你分开,更希望在那些偏远村落里还能和你商量对策。但是尔泰...」他转过身,双手按住尔泰的肩膀,「我需要你留在宫里,替我照看大家。」

「额娘那边我倒不担心,」永琪掰着手指数,「我和赛娅离宫,她反而消停了。有欣荣陪着,她尽可以专心插花调香。」

「可皇阿玛和小燕子...」永琪眉头紧锁,「虽说现在恩爱,但后宫向来风波不断。再加上箫剑一直不赞成他们,我总担心会有变数。」

他压低声音:「我在兵部还听到风声,兆惠将军传来密报,说回疆不堪连年征战,阿里和卓有意带着女儿来京求和。」永琪的指尖在酒坛上敲打,「若消息属实,一个异域公主来京,不知要掀起多少风波。」

尔泰急道:「那我更该跟你去!这样就不会选中我了!」「那若是选中尔康呢?」永琪反问,「他和紫薇情深义重,若被逼娶亲,他们都不知会做出怎么样不理智的事情来。」他摇摇头,「所以尔泰,我只能把守护家园的重任托付给你。你在宫里守着大家,我才能安心在前方赈灾。」

月光下,两个年轻人的眼睛都亮得惊人。尔泰望着永琪郑重的神情,突然明白这不是儿时的玩闹,而是真正的生死相托。他端起酒坛:「好!我答应你。永琪,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去危险的地方,好好保重。」永琪笑了笑,也拿起酒坛重重撞向尔泰的酒坛:「嗯,一言为定!」

两人仰头将坛中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永琪眯起眼睛望着槐树顶端:「尔泰,你比小时候重了那么多,怕是爬不上去了吧?」「开玩笑!」尔泰不服气地站起身,「我现在功夫这么好,一跳就能上去!」永琪促狭地挑眉:「哼哼,你还真是赛娅说的大眼不馋。跳来我看看?」

被激将的尔泰气呼呼地运起轻功,一个纵身便跃上了粗壮的树枝。正当他得意地俯视树下的永琪时,却见对方笑得眉眼弯弯:「再高点试试?」尔泰狐疑地继续往上爬,当攀到树顶时,赫然发现一把乌木角弓高高挂在树梢最高处。月光下,弓身上的金线闪烁着微光。

「这不是...」尔泰惊讶地低头,看见永琪已经利落地攀上树枝,「你猎杀黑熊时皇上赏的那把弓?」永琪在尔泰身旁坐下,指尖轻抚过弓弦:「就是它。」他的声音温柔下来,「当年为了这把弓,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永琪郑重地解下长弓:「皇阿玛说过,弓箭不仅象征武力,更象征守护。」他将弓轻轻放在尔泰手中,「现在,我把这份守护交给你。」尔泰的指尖触到冰凉的弓身,上面还留着永琪掌心的温度。他忽然明白,这不仅是一把弓,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我去守护远方的灾民,」永琪的声音混着树叶的沙沙声,「家里就拜托你了。」尔泰紧紧握住长弓,就像握住了一个无声的誓言。

永琪和赛娅启程赴川那日,朝阳初升,他们大伙儿来到城门口依依惜别。永琪离开后,尔泰仍站在城楼上,目送着整个队伍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官道尽头。

「喂!」小燕子不知何时来到身后,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人都走没影了还看什么呢?」她歪着头打量尔泰紧锁的眉头,「我知道你舍不得永琪,现在上书房就剩我一个人,我也不习惯。但还有我们大伙儿呢,不至于这么愁眉苦脸的吧?」

尔泰摇了摇头,目光仍望着远方:「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他抬手按住胸口,「像是有场风雨要来了。」小燕子夸张地叹了口气,突然踮起脚尖凑近尔泰的脸:「看来啊——」她拖长了音调,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永琪就是你的太阳。他这一走,你的天都阴了!」

尔泰耳根一热,正要反驳,却见小燕子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她站在台阶上回头,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走啦!紫薇说今天要做冰糖肘子,去晚了可就被尔康抢光了!」

望着小燕子活泼的背影,尔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最后望了一眼永琪离去的方向,转身跟上。是啊,即使太阳暂时不在,生活还要继续。而他答应过永琪,要替他守护好这个家。

赈灾最初的工作看似进展顺利。按照朝廷惯例,永琪先是命各州县清点受灾人口,将无家可归的百姓暂时安置在临时搭建的棚户区;又开仓放粮,每日按户发放米粮;还组织医官设立义诊处,为伤者诊治。各地呈报的文书上,伤亡数字都不算触目惊心,重建工作也在有序进行。

但永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多年的宫廷生活让他明白,越是平静的水面,底下的暗涌往往越危险。他决定不再困在官衙审阅文书,而是要亲自深入受灾村落查访。

「五阿哥,使不得啊!」其中一位知县彭大人听闻永琪要去最偏远的山村,顿时慌了神,「那村子要经过很长一段山路,地震时山石崩塌,道路阻断,马车根本无法通行!」

永琪眯起眼睛:「那这些日子,赈灾粮是如何运进去的?」彭大人额头冒出细汗,支支吾吾道:「就...就是让差役们一袋袋背进去的...」「既然粮食能进,」永琪一把抓起斗笠,「我就能进!」

永琪心中生疑,愈发觉得彭知县是在隐瞒什么——莫非是贪污了赈灾粮款,才百般阻挠他实地查访?为防彭知县趁机销毁证据,永琪决定次日天不亮就动身。

翌日清晨,永琪带着亲随悄然出发。入村之路果然险阻重重,几处山崖因地震而崩塌,乱石嶙峋;又有溪流改道,湍急的水流漫过原本的小径。一行人不得不时而攀岩,时而涉水,几经周折才接近村口。

就在即将进村时,彭知县突然扑倒在永琪马前,额头重重磕在泥地上:「五阿哥!这村子...这村子闹了一个月瘟疫啊!近两成村民染病,下官求您至少遮掩口鼻再入内!」

「瘟疫?!」永琪猛地勒住缰绳,怒目圆睁,「如此大事,为何从未上奏?!」彭知县面如土色,冷汗浸透了官服后背:「下官...下官...」他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显然另有隐情。

永琪攥紧马鞭的手背青筋暴起,但看着远处破败的村落,终究强压下怒火。眼下救灾要紧,惩处官员可以稍后再议。

「所有人听令!」他厉声喝道,「以药水浸湿面巾遮掩口鼻,戴好手套再入村!不得直接接触病患!」说着自己率先撕下衣袖,就着随行太医调制的药水蒙住口鼻。

永琪踏入村子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既震惊又动容——尽管人人脸上都蒙着粗布面巾,但整个村落却呈现出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秩序。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位壮年男子正在搭建新的隔离草棚。他们远远见到官服队伍,立即停下活计,却不靠近,只是远远地拱手行礼。

永琪示意众人停下,只见村民们自发组织得井井有条——有几户全家染疫的人家,主动将自家屋子辟为疫站,收留其他染病的村民;青壮年男子们分成几班,轮流照顾病患;妇女们则负责照看未染疫的老人和孩子。祠堂前的空地上,整齐堆放的粮袋甚至比朝廷拨发的数目还多出一些,只是旁边熬药的炉灶前,几位村医正对着所剩无几的草药发愁。

永琪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跪伏在地的彭知县:「彭大人,这瘟疫之事为何从未上奏?这些防疫安排又是谁的主意?」彭知县浑身发抖,额头抵着冰冷的泥地:「回、回五阿哥,下官最初发现四五户染疫时,本要立即上报......」他声音发颤,「是村里的老村长,以死相逼拦住了下官啊!」

永琪眉头紧锁:「继续说。」「那老村长今年七十有三,」彭知县抬起苍白的脸,「他说四十八年前,村里闹过一模一样的瘟疫......」

随着彭知县的讲述,一段被掩埋的往事浮出水面——当年朝廷起初也派了大夫,可疫情失控后,官府竟下令封村,任村民自生自灭。更有传言说,当时的知府曾密议要火烧全村,只因村落偏远才作罢。最终,是村民们自己摸索出隔离之法,才侥幸熬过那场劫难。

「老村长说......」彭知县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有把握控制住疫情,若上报朝廷,只怕......只怕又会落得个等死的下场......」

永琪如遭雷击,手中的马鞭「啪」地掉在地上。他望着远处井然有序的村落,胸口如压了块大石——究竟是何等深重的创伤,才会让百姓宁肯孤立无援,也不敢向朝廷求救? 「带我去见那位老村长。」永琪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当一群身着官服的人马出现在老村长破旧的茅屋前时,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不信任。他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护住了身后几个探头探脑的孩童。

「这位是当朝五阿哥。」彭知县上前介绍道。老村长闻言猛地抬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先是难以置信,继而绽放出惊喜的神色:「五...五阿哥?」他颤巍巍地就要跪下,「阿哥竟亲临我们这等穷乡僻壤,谢皇上隆恩,谢五阿哥隆恩!天佑我村啊!」

永琪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老人欲跪的身躯:「老丈不必多礼。」他感受到老人枯瘦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五阿哥千万别怪罪彭大人...」老村长急切地解释,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彭大人是真心为我们着想的。村里这几个大夫,还有那些救命的草药,都是彭大人瞒着上头,悄悄给我们送来的......」

永琪闻言,转头看向一直跪在一旁的彭知县,目光中的严厉渐渐软化。他这才注意到彭知县官服下摆沾满泥浆,靴子也磨破了边——想必是连日来奔波于险峻山路的痕迹。

「老丈,」永琪扶着老人坐下,「您且细细说说,当年那场瘟疫,你们是如何熬过来的?」老村长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上面用炭笔画着村落的简图,几处房屋被朱砂标记出来。

永琪仔细端详着老村长手中的牛皮图纸,上面详细标注着「隔断法」的实施细节:「回五阿哥,」老村长粗糙的手指划过图纸,「我们将染病人家集中在村东这七户,每户门口设石灰线为界。由未染疫的青壮年每日辰时、酉时两次送饭送药,进出都要用醋水净手。」他指着图纸上几处标记,「村中井水也分成了三处——病患用东井,接触过病患的用中井,其余人用西井。」

永琪边听边点头:「现在疫情如何?」彭知县连忙回禀:「回五阿哥,虽然还在扩散,但新增病患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最早染疫的十几人,已有五人痊愈。」

永琪沉思片刻,突然拍案而起:「好!就按老村长的法子来。」他转向随行官员,「传我令:第一,本官即日起驻守此村;第二,彭大人即刻调集所有随行太医入村会诊;第三,开辟专用通道运输药材,沿途设消毒关卡。」他的声音在暮色中格外坚定:「我要这疫情,半月之内彻底受控!」

当夜,永琪就宿在村口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烛光下,他亲自修改着抗疫方案:将太医分成三组,轮流值守;在村外设消毒营地,所有进出物资必须熏蒸;又命人快马加鞭回城,调取更多石灰、醋和药材。

老村长看着这位皇子伏案疾书的身影,不禁老泪纵横。四十八年前那场噩梦般的记忆,似乎正在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担当一点点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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