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梧站在山道高处,风雪扑面而来。她将兜帽拉得更紧了些,遮住半张脸。下方山谷里,火把在风中摇曳,像星星点点的鬼火。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亲卫们已经就位,静静等待她的命令。
"林骁不在了。"她低声说,声音几乎被风雪吞没。她握紧手中的玉佩,那是林骁一直戴着的东西,现在沾满了血。她能感觉到指尖的冰凉,却感受不到疼痛。
"出发。"她转身,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队伍悄然前行,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沈清梧走在最前面,脚步坚定。风雪遮住了视线,也遮住了她眼中的冷意。
前方探子做了个手势,示意敌营换岗将至。
沈清梧点头,眼神一沉:"强攻。"
话音刚落,一名亲卫脚下踩断一根枯枝,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哨兵立刻回头,敲响铜锣。
"杀!"沈清梧一声令下,火油箭点燃,划破夜空。
山谷顿时亮起一片火光,映照出惊慌失措的敌军。
战士们怒吼着冲向敌阵,刀剑交错声、惨叫声瞬间爆发。
沈清梧拔出佩剑,一马当先。她的眼神像刀锋般冷冽,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周泰从主帐冲出,脸上带着冷笑。"沈清梧,你来得正好。林骁死了,你一个人还想翻盘?"
沈清梧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举起剑。
"怎么,不敢说话?"周泰往前一步,"林骁连命都保不住,还妄谈什么忠义?他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沈清梧瞳孔一缩,剑光一闪。
周泰仓促举刀格挡,却被她一剑劈开,紧接着剑锋直取咽喉。
"你......"周泰捂着脖子,瞪大双眼,跪倒在地。
沈清梧一脚踢开尸体,继续往前走。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刚才只是例行公事。
战斗仍在继续,但大局已定。
她走到一处空地,跪下身,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
"你说过,会一直陪我......"她喃喃道。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风雪,她背着受伤的林骁,在山间艰难前行。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袖,嘴里虚弱地说着:"姑娘,别丢下我......"
还有那次,他们在树洞里躲避追兵,林骁轻声唤她的名字,说:"只要你在,我就不会死。"
还有最后那个夜晚,他在悬崖边紧握她的手,眼神坚定:"你要活下去,替我活下去。"
沈清梧眼眶泛红,却始终没有流泪。她一遍又一遍摩挲着玉佩,像是想从中感受到什么。
远处传来喊声:"将军!敌军溃败了!"
沈清梧抬起头,擦去眼角的湿润,站起身。
李长策马而来,神色凝重。
"京城有变。"他低声说。
沈清梧接过密报,展开一看,脸色渐沉。
"太后旧党反扑,裴砚被困宫中。"李长补充道,"他们需要你回去。"
沈清梧沉默许久,最终将信折好,收入怀中。
她抬头望向远方,风雪依旧。
她握紧虎符,眼中重燃冷意。
"传令,班师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