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丝连

大东山事件前夕，范闲和李承泽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按照前世轨迹，这将是一场血流成河的阴谋，庆帝的杀局将收割无数生命，也将彻底奠定几位皇子的悲剧结局。

“你仍然打算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范闲问。他们此刻在一艘画舫上，这是世子安排的会面，表面上是诗会，实则是一场秘密谈判。

李承泽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神色恍惚：“我说过，有些事情无法改变…”

“那是懦夫的借口！”范闲猛地拍案而起，引得画舫一阵摇晃，“你试过一次，失败了，就认定所有努力都是徒劳。但这世上有那么多可能性，为什么偏要选择最绝望的那条路？”

李承泽转回头，眼中有着罕见的情绪波动：“那你告诉我，范闲，如何才能打破这个茧？庆帝的谋划，陈萍萍的棋局，甚至你我的对立…这一切都像是写好的剧本。”

“我们一起改写它。”范闲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坚定，“不是为你，也不是为我，为所有被这个该死命运裹挟的人。”

李承泽注视着他，许久，唇角慢慢扬起一个奇异的弧度：“你知道吗？前世最后那一刻，我曾想…若有来世，愿不做皇子，不做棋子，只做一回自由自在的李承泽。”

这是范闲第一次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前世的李承泽总是带着面具，或是嚣张跋扈，或是温文尔雅，从未显露如此…真实的一面。

“那就这一世实现它。”范闲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我们可以联手，不是争夺皇位，而是打破这个该死的棋盘。”

李承泽突然笑了起来，开始时低低的笑声，后来变得越来越响亮，几乎带着癫狂：“范闲啊范闲，你总是能给我惊喜。好——我答应你。但不是为了什么天下苍生，只是为了看看，你到底能天真到什么程度。”

范闲也笑了：“那就让你见识一下。”

两人的手在桌下紧紧相握，这是一个秘密的盟约，也是一场赌博。船外，月光洒在湖面上，碎成万千银片，如同春蚕吐出的丝线，织就一张全新的命运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