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范闲和李承泽都穿越到了另外一个时代的架空王朝后宫的男妃并且那个架空朝代的皇帝的后宫就他们两个。他们已经经历了小说和剧中的一切,最终成为了超越灵魂知己。】
龙凤盖头被掀开的刹那,满殿的红烛光焰似乎都凝滞了一下。那金线织就的繁复云纹在烛火下流淌着刺目的血光。范闲垂着眼睑,右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冰冷的匕首紧贴着腕间那根微微搏动的血脉。那薄而利的锋刃,是这满殿虚张声势的喜气里,唯一真实的东西,也是他仅存的、用以切割这荒诞命运的钝器。
“陛下若强求,”范闲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轻易穿透了红烛燃烧的哔剥声,“今夜便只能得两具尸首。”他腕上的骨节绷得死紧,透出青白的颜色,像极了很久以前那个雨夜,在悬空庙湿滑的瓦片上,他死死攥住那柄沉重毒伞的伞骨,指间亦是这般青白。
年轻的帝王,一身同样刺目的明黄婚服,嘴角却噙着一丝冰冷的玩味。他并未动怒,甚至伸出手,广袖拂过,带起一阵带着龙涎香的风,轻易便将范闲手中那点微弱的抵抗拂开了,如同掸落一粒尘埃。“孤娶二位,”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天道,“不为风月,只为镇住前朝那些不安分的冤魂厉魄。你们,是孤庙堂上最贵重的两件玉器。” 这话语里没有情欲,只有冰冷的利用与供奉,像在安置两尊能辟邪的镇物。
殿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沉重的声响在空旷的殿宇内回荡,隔绝了外面世界的一切声响与光线。只有清冷的月光,从高高的雕花窗棂缝隙里漏下来,在地面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栅,缓慢移动着。那光线最终照亮了角落里另一双眼睛。
李承泽斜倚在一张铺着厚厚锦垫的矮榻上,赤着双足,脚踝纤细,肤色在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尊易碎的玉雕。他仿佛没骨头般陷在软垫里,身前散落着一地圆润的明珠,那是方才内侍慌乱中打翻的妆奁。他漫不经心地伸出一只脚,用足尖拨弄着一颗滚到榻边的明珠,腕间系着的细小金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几声清脆却空洞的叮铃,如同命运无聊的回响。
“啧,”李承泽抬起头,唇角勾起一个薄而冷的弧度,目光穿透昏暗,精准地钉在范闲僵直的背影上,“小范大人这出贞烈戏码,倒比当年澹州城外刺杀林珙时,演得更真切几分。可惜了,”他足尖轻轻一踢,那颗明珠骨碌碌滚向阴影深处,“观众只有我一个,未免浪费了这身好行头。” 声音里带着惯有的讥诮,却像秋叶落在冰湖上,透着一股子认命的冰凉。
范闲猛地转过身,大红婚服的衣摆带起一阵风。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那上面没有任何新嫁娘的羞怯或惶恐,只有一片被强行压抑的、近乎狰狞的怒意。“李承泽!”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个名字,“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要冷嘲热讽?”
“不然呢?”李承泽懒洋洋地坐直了些,赤足踩在冰凉的金砖地上,一步步朝他走来,金铃随着他的步伐发出单调而空洞的节奏,“像你一样,寻死觅活?”他在范闲面前一步之遥停下,微微歪头,月光描摹着他过于精致的下颌线,眼神却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范闲,醒醒吧。你我的命,早就不在自己手里了。从我们莫名其妙落到这个鬼地方,被架上这所谓的‘后妃’之位开始,我们就成了他案头两件辟邪的玉雕,用来压住他自己都数不清的前朝血债。死?”他轻笑一声,带着无尽的讥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死了,不过是给他换块玉的借口。说不定,他正等着你死呢。”
那“死”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范闲的耳膜,也扎破了他胸中翻涌的绝望泡沫。他攥着匕首的手指,骨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虬结。他看着李承泽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漂亮眼睛里盛满了洞悉一切的冷漠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匕首冰冷的触感依旧贴着皮肤,但那决绝的死意,却像被戳破的气球,悄然泄去。他死死盯着李承泽,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一股巨大的、冰冷的荒谬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李承泽看着范闲眼中那点疯狂的光芒慢慢熄灭,只剩下一片沉沉的灰烬。他唇角那抹讥诮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分,不再看范闲,转身赤足踩过那些散落的明珠,重新走向那张软榻。金铃的脆响在死寂的宫殿里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脆弱的余韵,最终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