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闲云真君，你这洞府的石梁为何斜了半寸？恐有坍塌之险。
闲云不过是昨夜风大，吹得石头挪了挪脚。你这岩神当久了，看什么都像要塌。
钟离非也，承重结构不可轻视。你看这裂缝，已能塞进半片枫叶。
闲云那是我去年塞的书签，忘了取罢了。倒是你，背着锤子凿子来我这，莫不是想拆家？
钟离我带工具是为加固。你这洞府用了三百年，岩层早已松动。
闲云松动才好，通风！上次你在璃月港修城墙，硬把透气的箭窗堵死，害得卫兵们热得直扇扇子。
钟离箭窗需防箭矢，岂能图透气？你这洞府的天窗，大得能掉下只仙鹤。
闲云那是为了看星星！上月有只萤火虫飞进来，在我书案上结了巢，多有趣。
钟离有趣？昨夜暴雨，你床头的古籍怕是已浸了水。
闲云（翻出书本）哼，我早用荷叶盖着呢！倒是你，一来就挑三拣四，像个管账的老夫子。
钟离我这是为你着想。你看这根石柱，已被藤蔓蛀空，稍一受力便会断裂。
闲云那是灵藤，帮我抓着石头呢！你上次把绝云间的古藤砍了，害得小松鼠没地方荡秋千。
钟离那藤已危及山道。我且问你，上次洞府漏水，是谁连夜求我来补？
闲云那是我故意考验你！看看岩神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钟离（举起锤子）既然如此，今日便让你看看我的手艺——先拆了这根朽柱。
闲云哎哎住手！那柱子上刻着我三岁画的仙鹤！你这老古板，就不懂什么叫情怀？
钟离情怀不能当梁柱。我已备好新的青岩，比这根坚固十倍。
闲云青岩哪有老石头有味道？你看这纹路，都是风刻的诗。
钟离风刻的诗抵不过雨打的洞。（敲了敲石柱）你听，里面都空了。
闲云（捂住石柱）不许敲！它会疼的！上次你敲山取玉，山里的精怪哭了三天。
钟离精怪若真有灵，也会嫌这柱子挡路。你且让开，我拆了它，再给你刻根新的。
闲云刻新的？你上次给我刻的棋盘，边角都磨圆了，还说是什么“岁月的包浆”。
钟离那是你天天拿它当坐垫。（突然皱眉）小心！
闲云（回头）怎么了——哎呀！
钟离（伸手扶住晃悠的石梁）早说了这梁不稳。你这洞府，再不修就得露天住了。
闲云（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这梁上还挂着我腌的腊肉呢！
钟离腊肉？（抬头）难怪有股怪味。你竟把肉挂在承重梁上，嫌它坏得不够快？
闲云挂高点才不会被狐狸偷！再说，烟熏着石头，能防蛀。
钟离防蛀？我看是加速腐朽。（取下腊肉）今日必须拆了这梁，连同你这腌肉的习惯一起改了。
闲云拆就拆！但这腊肉你得赔我——要用你珍藏的云来石当挂钩！
钟离云来石何等珍贵，岂能用做挂钩？我赔你十斤清心，够你腌十串腊肉。
闲云十斤？你当我是饕餮吗？（突然笑）除非你帮我把新梁刻成仙鹤形状。
钟离（无奈）可。但你得答应，不许再在梁上挂重物。
闲云成交！不过你刻的仙鹤，得有我画的三分神韵。
钟离我尽力。（挥锤砸向石梁）
闲云（捂耳朵）轻点！别吓坏了洞里的石蛙！
钟离石蛙比你懂道理，知道这是为它们好。（石块落地）你看，这梁里都生霉了。
闲云（踢了踢石块）算你有理。那根朽柱……能不能留个角给我？
钟离留它何用？
闲云我要把它雕成酒壶，纪念今日“拆家之喜”。
钟离你呀……（递过锤子）要留便自己凿，小心伤了手。
闲云（接过锤子）看我的！（一锤砸偏，敲到旁边的石壁）哎呀！
钟离（扶住石壁）你这力气，怕是要把整座山凿穿。还是我来吧。
闲云不许抢！我上次在望舒客栈雕木簪，老板娘还夸我手艺好呢。
钟离那木簪歪歪扭扭，老板娘怕是碍于你的面子。
闲云才不是！（又一锤）你看，这不就凿下来了？
钟离（看着崩飞的碎石）……确实“下来了”，连带着三块好石头。
闲云那是它们想跟老柱子作伴！（拿起石块）你看这纹路，像不像你欠我的那坛醉春风？
钟离我何时欠你醉春风？
闲云去年海灯节，你说用醉春风换我画的符，结果只给了我半坛！
钟离那半坛是你自己抢着喝，还说“半坛刚好，留着念想”。
闲云我那是客气！你这老古板，就不懂什么叫客套话？
钟离客套话不如契约实在。（扛起新的青岩）我先架梁，你去把那堆杂物挪开。
闲云哪堆？是装着我画稿的木箱，还是腌咸菜的坛子？
钟离都挪。尤其是那坛子咸菜，离新梁远点——上次你那咸菜漏了，把石头都泡出了盐霜。
闲云那是天然的防腐剂！你看隔壁山头的石碑，淋了雨水就风化，我这石头被咸菜泡过，硬得很！
钟离强词夺理。（将青岩架上）你且看看，这仙鹤的轮廓如何？
闲云（凑近看）翅膀太直，没我画的灵动！像只呆头鹅。
钟离待我刻完细节便好。你去取些糯米砂浆来，加固接口。
闲云糯米砂浆？我这只有桂花酿，行不行？
钟离（扶额）桂花酿是用来喝的，不是砌墙的。上次你用蜜酒粘瓦片，害得蜜蜂在屋顶筑了巢。
闲云那蜂巢的蜜可甜了！你还吃了两大块，忘了？
钟离那是为了清理蜂巢，迫不得已。快去取砂浆，不然今日便完不成了。
闲云去就去！（边走边嘟囔）刻只鹅还那么多讲究……
钟离（摇头轻笑，继续雕琢）
闲云（抱来砂浆）喏，取来了。不过你得答应，刻完梁再帮我修修那扇破窗。
钟离窗户怎了？
闲云上次风大，吹掉了一块玻璃，我用宣纸糊着，结果晚上看星星总模糊。
钟离宣纸透光性差，我给你换块琉璃。不过你得保证，不再往窗台上摆石头。
闲云我那是收集的“山之舍利”！每块都有故事。
钟离故事不能当窗台砖。上次那块尖石头，把你新做的坐垫都戳破了。
闲云那是坐垫自己不小心！（帮着抹砂浆）你看这梁，是不是比原来稳多了？
钟离自然。（拍了拍梁）再晾三日，便可承重。
闲云三日？那我这三日住哪？总不能睡山洞吧。
钟离可去璃月港的客栈暂住。我已让人备好房间。
闲云不去！城里的鸽子都认识我，上次去还追着我要杏仁豆腐。
钟离那便去望舒客栈。那里清净。
闲云望舒客栈的厨子总给我做清心炒肉片，苦死了！
钟离（无奈）那你想如何？
闲云（指了指旁边的石屋）我住那间杂物房就行。反正以前也住过。
钟离那屋漏风。
闲云漏风才好，能听风讲故事。你要不要陪我？
钟离我还有事。（收拾工具）三日后我来验收，若你私自搬回，下次便不帮你修了。
闲云知道了知道了！（突然想起）对了，我那根朽柱酒壶还没雕完呢！
钟离待你搬回后，我陪你一起雕。
闲云这还差不多。（看着新架的梁）哎，别说，这呆头鹅……哦不，仙鹤，看着还挺顺眼。
钟离（嘴角微扬）自然。毕竟是我亲手所刻。
闲云得意什么！等我雕好酒壶，定比你的仙鹤神气。
钟离拭目以待。（转身欲走）
闲云哎，等等！下次来带两坛醉春风，就当是给新梁的“见面礼”！
钟离（回头）你这借口，倒是越来越自然了。
闲云那是！跟你学的，契约精神嘛——喝酒的契约！
钟离（摇头失笑）三日后带来。你且好生看管这洞府，莫要再拆东补西。
闲云知道啦，老管家！快走吧，再不走太阳都要落山了。
钟离（缓步离去）
闲云（看着新梁，摸了摸下巴）呆头鹅就呆头鹅吧……总比塌下来强。（转身去收拾杂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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