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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囚笼

吻刺的爱

被锁在卧室的日子,像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分每一秒都粘稠沉重,带着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气息。巨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丝绒窗帘遮挡,只留下一条缝隙,透进一丝吝啬的、惨白的光线,勉强分割着室内的昏暗。

李郁萌像个幽灵,在奢华却冰冷的空间里游荡。食物和水被佣人定时送来,放在门口的小推车上,再由她从里面取进来。她们从不敢与她目光接触,放下东西便匆匆离开,仿佛她是某种会带来厄运的瘟疫。门锁转动的声音,是这死寂里唯一的、令人心悸的响动。

沈逸尘给的那个小小的密封袋,被她藏在了枕头深处。那几片白色药片和那管透明药膏,如同潘多拉魔盒,散发着诱惑与危险并存的气息。她没有动。下巴和肩头的伤依旧隐隐作痛,青紫的指痕和齿痕在白皙的皮肤上狰狞刺眼。疼痛是清醒剂,提醒着她所处的境地,也提醒着她绝不能轻信任何人,尤其是沈逸尘。

他的短信如同鬼魅,偶尔会穿透这物理的囚笼,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依旧是那个未知号码,依旧是看似关怀备至的话语:

‘伤口在愈合。忍耐是美德。窗外的鸢尾开得不错,可惜你看不到。’

‘他最近脾气很糟。小心。’

‘无聊的话,想想我。我一直想着你。’

李郁萌从不回复。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冰冷如初。沈逸尘的“守护”,是比于臻的囚禁更令人窒息的蛛网。他精准地知道她的伤情,知道于臻的情绪,甚至知道窗外她看不到的风景……这种无孔不入的窥探,让她脊背发凉。她像被困在玻璃缸里的鱼,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两条鲨鱼的视线之下。

她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冰冷的矮柜上,如同封印一个不祥的诅咒。

第三天下午,门锁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不再是佣人轻手轻脚的开关,而是钥匙插入锁芯后,带着明确目的性的拧动。

李郁萌的心脏猛地一沉。她正蜷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里,看着那条缝隙外的天空发呆。她下意识地坐直身体,手指攥紧了盖在膝上的薄毯。

门被推开。刺目的光线从走廊涌入,让她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站在门口的,不是于臻,而是他的私人助理,那个永远刻板、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陈铭。他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穿着统一制服、推着移动衣架的女佣。

衣架上挂满了衣物,在走廊的光线下闪烁着昂贵面料特有的光泽。华美的礼服裙、精致的套装、搭配好的鞋包、甚至还有打开的珠宝盒,里面躺着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和耳环。

“李小姐,”陈铭的声音平平无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在宣读一份公文,“今晚七点,于先生需要您陪同出席寰宇集团的周年晚宴。这是为您准备的着装和配饰,请在一个小时内准备妥当。”

李郁萌愣住了。晚宴?陪同于臻?在她砸碎监控、被锁在卧室三天之后?

这突如其来的“恩赦”,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喜悦,反而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了更深的不安和警惕。于臻想干什么?羞辱她?向外界展示他对她的绝对掌控?还是……另有所图?

“如果我不去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冰冷。

陈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任何波澜:“于先生说,如果您不去,他不介意亲自进来帮您换衣服。并且,”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您会非常、非常后悔。”

平静的话语下,是赤裸裸的威胁。李郁萌毫不怀疑,于臻绝对做得出更疯狂的事情。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她看着衣架上那些华丽到刺眼的衣裙和珠宝,它们像一件件精美包装的刑具。沉默了几秒,她缓缓站起身,薄毯无声滑落在地毯上。

“出去。”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陈铭微微颔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示意两个女佣将移动衣架推进房间,然后便退了出去,重新锁上了房门。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李郁萌和那些奢华却冰冷的“装备”。

她走到衣架前,指尖拂过那些光滑如水的丝绸、昂贵的蕾丝和闪耀的水钻。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足以让普通女人疯狂。但此刻,它们只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这是于臻的施舍,是他用来装点自己所有物的华丽包装。

最终,她的手指停在了一件颜色相对低调的礼服上。那是一条深雾霾蓝色的抹胸长裙,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剪裁极致简洁流畅,面料带着珍珠般细腻柔和的光泽。它不张扬,却自带一种沉静内敛的贵气。旁边的珠宝盒里,搭配的是一对小巧的钻石耳钉和一条设计简约的铂金细链项链。

至少……不会太过招摇。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屈辱和抗拒。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反抗只会带来更深的禁锢和更暴烈的惩罚。她需要走出这间卧室,哪怕只是暂时的,哪怕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只有走出去,才能看到缝隙,才能……找到机会。

她开始换衣服。动作机械而麻木。深蓝色的丝绸贴合着她身体的曲线,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美丽。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下巴和锁骨处残留的青紫在细腻的粉底遮盖下若隐若现,却依旧透着一丝脆弱的美感。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此刻沉静如水,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深深埋藏。

她戴上那对小巧的钻石耳钉,冰凉的触感贴在耳垂上。项链的铂金细链贴着锁骨,带着金属的冷意。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像一个被精心装扮、即将送上祭坛的祭品。

当房门再次被打开时,于臻已经等在了走廊里。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黑色燕尾服,衬得身形越发挺拔峻峭,如同出鞘的利刃。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深刻凌厉的轮廓。他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看到李郁萌走出来,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锁定在她身上。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评估,还有一种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占有欲。他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她,从精心梳理过的长发,到深蓝色礼服包裹的曼妙曲线,再到她裸露在外的、线条优美的肩颈和手臂。

他的目光在她下巴和锁骨处刻意遮盖过的青紫痕迹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幽暗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李郁萌挺直背脊,迎上他的目光。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无波,如同覆盖着一层薄冰的湖面。

于臻没有说话,只是朝她伸出了手臂。那是一个不容拒绝的、要求她挽住的姿势。

李郁萌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手,将自己的手臂,轻轻地、带着一种疏离的僵硬,搭在了他的臂弯里。他的手臂肌肉坚硬如铁,隔着昂贵的西装面料,依旧能感受到那蕴含的、随时可能爆发的力量。

肌肤相触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于臻身上传来,让她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用臂弯夹紧。

“记住你的身份。”他微微侧过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警告,“今晚,你只需要微笑,站在我身边。多说一个字,多看一眼不该看的人……”他没有说完,但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李郁萌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她没有回应,只是顺从地、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被他带着,走向楼下。

加长的黑色轿车早已等在门口。陈铭恭敬地拉开车门。于臻先一步上车,李郁萌随后坐了进去。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高级皮革和于臻身上特有的、冷冽的须后水味道。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空气却凝滞得如同冻结。

车子无声地滑入夜色,驶向城中最顶级的酒店——寰宇集团周年晚宴的举办地。

晚宴现场金碧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名贵香水、雪茄和顶级食材混合的奢靡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整个城市的权贵名流几乎都汇聚于此。

当于臻挽着李郁萌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原本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了几分。无数道目光,或惊艳、或探究、或带着隐秘的羡慕嫉妒,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身上。

于臻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他年轻、英俊、背景深厚、手段凌厉,是无数人想要攀附或忌惮的存在。而他臂弯里的李郁萌,则成了今晚最耀眼的陪衬,或者说,战利品。她的美丽毋庸置疑,深蓝色的礼服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沉静中带着一丝疏离的冷艳,在珠光宝气的人群中反而有种遗世独立的惊艳感。只是,她脸上那近乎完美的、却毫无温度的“微笑”,以及她微微低垂的眼睫,都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被掌控的顺从感。

“于总!幸会幸会!”

“这位是李小姐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光彩照人!”

“于总好福气啊!”

恭维声、寒暄声瞬间如潮水般涌来。于臻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带着上位者矜持的淡笑,从容应对。他握着李郁萌手臂的手,力道始终没有放松,甚至在某些人投来过于热切的目光时,会几不可察地收紧,带着一种无声的警告和宣示。

李郁萌扮演着完美的花瓶角色。她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微微颔首,却几乎不开口说话。她的目光看似温顺地垂着,实则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全场。她在观察,观察于臻的交际圈,观察那些或真或假的奉承,也在寻找……可能存在的缝隙。

她像一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行走在华丽的地狱里。于臻的掌心如同滚烫的烙铁,紧紧箍着她的手臂,那是她无法挣脱的囚笼。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展览的标本,每一个毛孔都暴露在那些或好奇或贪婪的视线下。

就在她被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如同不合时宜的清泉,插入了这浮华的喧嚣。

“于少,李小姐,晚上好。”

李郁萌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去。

沈逸尘。

他端着一杯香槟,就站在几步之外。一身剪裁精良的银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姿清隽挺拔。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眸温润含笑,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世家公子模样。他的出现,与周围浮华喧嚣的氛围形成奇异的反差,却又莫名地和谐。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李郁萌身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关切,仿佛穿透了于臻的掌控,直接看到了她眼底深处隐藏的疲惫和冰冷。那眼神深情款款,足以让任何女人心跳加速。

“沈总。”于臻脸上的淡笑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如同盯上猎物的鹰隼。他握着李郁萌手臂的手,瞬间收紧到极致!力道之大,让她几乎痛呼出声,脸上的“微笑”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看来沈总今晚很清闲。”于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敌意和嘲讽。

沈逸尘仿佛没有感受到那浓烈的敌意,他温和地笑了笑,目光依旧停留在李郁萌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关切:“只是恰好受邀。李小姐今晚真是美得令人屏息。”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只是……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是不是不太舒服?”

这看似关心的询问,无异于在于臻紧绷的神经上又狠狠踩了一脚!他是在暗示什么?暗示他于臻照顾不周?还是……在向李郁萌传递某种信号?

李郁萌感到于臻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那箍着她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即将爆发的低气压。

“她很好。”于臻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他猛地将李郁萌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动作充满占有和警告的意味,“不劳沈总费心。”

沈逸尘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温和得体。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镜片后的眸光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那就好。”他不再看李郁萌,转而看向于臻,语气平和,“听说寰宇最近在谈南城的那块地?竞争似乎很激烈。”

他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个商业话题,仿佛刚才的关切只是随口一提。

于臻的眼神更加阴沉。沈逸尘的“恰好”出现,绝非偶然。他是在试探?还是在挑衅?那块地,确实是于氏目前志在必得的项目,也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沈逸尘此刻提起,意欲何为?

“不劳沈总挂心。”于臻的声音依旧冰冷,“于氏的事情,自有分寸。”

“自然。”沈逸尘从善如流地点头,笑容无懈可击,“于少的能力,我一向是佩服的。只是……”他话锋微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朋友间分享秘密般的意味,“听说对手那边,似乎和‘那边’搭上了线,动作不小。于少还是……多加小心为好。”他口中的“那边”,指向不明,却带着令人不安的暗示。

于臻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沈逸尘的消息总是这么灵通,而且总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他是在提供情报?还是在制造恐慌?或者……两者皆有?

“多谢提醒。”于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硝烟弥漫开来。一个冰冷强势,一个温和如毒,目光在半空中激烈碰撞,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李郁萌被夹在中间,如同风暴中心的小舟,承受着双重的压力。于臻箍着她手臂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重,像是要将她揉碎在自己怀里。

就在气氛紧绷到极点时,宴会厅中央响起了舒缓的华尔兹舞曲。

“抱歉,失陪一下。”沈逸尘像是完全没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优雅地举了举杯,目光再次落在李郁萌身上,带着一种深沉的、令人心颤的专注,“李小姐,期待下次能有机会,请您跳支舞。”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仿佛在喧闹的会场里开辟出一个只属于他和她的、静谧的空间。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优雅地融入了人群之中,留下一个清隽挺拔的背影。

沈逸尘的离开,并没有让于臻的怒火平息。他低头,看向臂弯里脸色更加苍白的李郁萌,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和一种被彻底侵犯领地的暴戾。

“看来,他还没死心?”于臻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在我面前,还敢用那种眼神看你?”他箍着她手臂的手猛地用力一拽,将她整个人几乎提离了地面!

“于臻!你放开我!”李郁萌痛得低呼,再也维持不住那虚假的笑容。

“放开你?”于臻冷笑,眼底的猩红翻涌,“好让你去找他?嗯?”他猛地将她拉向舞池中央,“既然你这么招人,那就好好跳!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到底是谁的人!”

他几乎是粗暴地将她拖入舞池!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惊愕和探究。

于臻的手铁钳般扣住李郁萌的腰,另一只手强硬地握住她的手。音乐是优雅的华尔兹,但他的动作却充满了强制和不容抗拒的力量。他带着她旋转、滑步,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惩罚的意味,力道大得让她踉跄,脚尖被踩得生疼。

“看着我!”于臻低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声音压抑着暴怒,“李郁萌,看着我!”

李郁萌被迫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翻涌着猩红风暴的眼睛。那里面除了暴戾和占有,似乎还有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绝望的痛苦?她看不真切,也不想去分辨。

腰肢被他的大掌紧紧扣住,仿佛要捏断她的骨头。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华丽的舞池,优美的音乐,周围衣香鬓影的宾客……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她只感觉到于臻那滚烫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愤怒,和他那要将她彻底吞噬的、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她像一个被强行操控的提线木偶,在他蛮横的带领下,在舞池中旋转。深蓝色的裙摆划开绝望的弧线。她努力维持着平衡,不让自己摔倒,但每一次旋转,都感觉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下巴和肩头的旧伤在粗暴的拉扯下隐隐作痛。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死死忍住。她不能哭,不能示弱。尤其是在沈逸尘可能就在某个角落注视的情况下。

一曲终了。

李郁萌感觉自己的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腰也快要断掉。她脸色惨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

于臻终于松开了她,但手臂依旧强硬地揽着她的腰,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让任何人看出她的狼狈。他俯身,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宣告:“这只是开始,李郁萌。记住今晚的每一秒。记住,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和满足。

就在这时,一个侍者托着酒盘,恭敬地走到于臻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于臻的眉头瞬间皱紧,眼神变得极其锐利,显然是遇到了需要立刻处理的紧急事务。

他深深地看了李郁萌一眼,那眼神充满了警告和不放心。最终,他对一旁的陈铭使了个眼色。陈铭立刻上前一步,如同沉默的阴影,站在了李郁萌身侧。

“在这里等我,一步都不准离开。”于臻丢下冰冷的命令,松开揽着她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地跟着侍者离开了舞池边缘,走向宴会厅一侧的贵宾休息室。

李郁萌失去了支撑,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才勉强站稳。陈铭像一尊石像,面无表情地站在她斜后方半步的距离,目光如同探照灯,严密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舞池的音乐换成了更轻柔的曲子。周围的人群重新开始流动、交谈、欢笑。李郁萌独自站在喧嚣的边缘,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孤岛。深蓝色的礼服包裹着她,勾勒出脆弱的美感。下巴和锁骨处的青紫在灯光下似乎更加明显。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藏着翻涌的情绪——屈辱、愤怒、疲惫,还有一丝冰冷的算计。

于臻暂时离开了。陈铭虽然严密,但总比于臻本人亲自盯着要好。沈逸尘……他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看着她。刚才他那句“期待下次能有机会,请您跳支舞”,绝不是随口说说。

她需要喘息。需要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目光焦点。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无可挑剔的、带着一丝脆弱感的微笑,转向陈铭,声音轻柔:“陈助理,我有些闷,想去露台透透气,可以吗?”

陈铭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公事公办地回答:“李小姐,于先生吩咐,您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露台就在那边,”李郁萌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宴会厅连接的那个半开放式露台,灯光柔和,能看到城市的璀璨夜景,“我就在栏杆边站一会儿,您能看到我。”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配合着苍白的脸色和微微蹙起的眉,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陈铭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和风险。露台确实在视线范围内,而且此时人不多。最终,他微微颔首:“请李小姐不要走远。”

李郁萌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依旧是那副柔弱感激的神情:“谢谢陈助理。”她转身,步履有些虚浮地,朝着露台走去。深蓝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带着伤痕的蓝色鸢尾。

露台很安静,晚风带着微凉的湿意拂过脸颊,吹散了宴会厅里浑浊的空气。城市的璀璨灯火在脚下铺展开来,如同流动的星河。李郁萌走到栏杆边,双手扶住冰冷的金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稍稍平复了胸腔里翻腾的恶心感和屈辱感。

终于……暂时逃离了那令人窒息的核心圈。

她微微闭上眼,感受着夜风的凉意。卸下脸上强撑的微笑,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冰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温和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后极近的地方响起:

“看来,他并不懂得怜香惜玉。”

李郁萌的身体瞬间僵硬!她没有回头,但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她扶着栏杆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沈逸尘。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陈铭呢?他难道没有看见?

她缓缓转过身。

沈逸尘就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银灰色的西装在露台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眸深邃如潭,正专注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凝视着她。他的手里,拿着两杯香槟。

“跳得那么辛苦,喝点东西?”他将其中一杯递向她,语气温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

李郁萌没有接。她看着他,眼神冰冷而警惕:“沈总,请自重。于臻的助理就在那边看着。”她刻意提高了些音量,带着提醒和警告。

沈逸尘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警告,反而上前一步,距离拉得更近。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强势地侵占了她的呼吸。他的目光落在她下巴那若隐若现的青紫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戾气,快得难以捕捉,随即又被更深的温柔覆盖。

“他弄疼你了。”沈逸尘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怜惜。他没有再递酒,而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轻轻拂过她耳边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李郁萌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栏杆挡住。他的触碰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别怕,”沈逸尘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魔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很快就顾不上你了。”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笃定和深意。

李郁萌的心脏狂跳起来!沈逸尘知道于臻被叫走的原因?难道……是他安排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沈逸尘的手指,在她耳后极其隐秘的地方,似乎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动作快得像错觉。

李郁萌只觉得耳垂下方靠近发际线的地方,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的刺痛感,像是被细小的针尖轻轻扎了一下。随即,一种微凉的、类似金属的触感,贴在了那里。非常微小,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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