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面在何如非手里倾倒下去,将她的动作和上半身遮住,外人看不到,他另一手挂着糕点的细绳,箍住她的腰身。
她柔和的腰线几乎零距离地贴着他精壮的腰腹,严丝合缝,仅仅是隔着布料。
何如非本来就年轻气盛,哪里经得起她这么撩拨,他小腹像是烧起一阵火,胸腔起伏着,气息不稳。
何如非阿溪,别在外面这样,回府后你要怎样都行。
陈玉溪说正经话,阿非,你觉得我该怎么向他们证明我的身份?
他们……指的大概是郑国公夫妇。
何如非滴血认亲,无疑是最迅速的法子。
陈玉溪可是这样……我那个好二娘岂不是就无用武之地?还有万一……
何如非万一什么。
陈玉溪万一我娘真的喜欢陈玉梅呢,如果陈玉梅还活着,她跑到我娘面前磕头认错,说她是被逼的,说她也是迫不得已……
她神色平静,轮廓柔和,可裹着的霜色像是溢出眼底一样,她在妒忌。
陈玉溪你说我娘是会相信朝夕相处的假女儿,还是会相信虽然有着血缘,但从来不曾养在身边的亲生女儿?你说……我娘会不会心软放过她?
何如非这就是你一定先要陈玉梅死的原因。
其实,她流落在外这么久,对不曾谋面的亲生爹娘都很陌生,要如何和他们相处,她更是一无所知。
只是见到林氏的时候,有种本能的血缘里的亲近。
陈玉溪对,我讨厌有人和我抢娘亲。
陈玉溪眸光微微闪了闪道。
陈玉溪阿非,我娘要是发现我并不单纯善良,竟然长成了这样,她会不会厌恶我啊。
何如非心中揪痛了一下,阿溪何必这样患得患失?
何如非不让她发现就好了。
陈玉溪你呢。你会一直关心我,对我好,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始终不渝吗?阿非。
何如非阿溪,除非我死,否则我不可能不在乎你。
如果要问何如非发现他心心念念想要护着的那一抹纯白的月光已然不复当初,同他一样,坠进泥潭里,他会怎么样?
不会如何。
因为他早就爱她爱到了近乎痴迷的地步,像飞蛾扑火,像饮鸩止渴。
陈玉溪和何如非并没有马上回将军府,她给他喂了几块糕点,堵住了他的嘴。
何如非还陪着她去买了点香烛和时令水果,用来祭奠她的养父的。
陈玉溪阿非,前面好热闹,好像是演皮影戏的。
何如非你想看,我叫人把他们带回府里单独表演给你看。
陈玉溪我不是想看表演,而是要想写一出戏。
陈玉溪这出精彩绝伦的好戏他们是要专门演给我爹娘看的,一定很有意思。
何如非看来你已经知道要怎么恢复你的身份了。
二娘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屋子内没有什么旁的东西,是正中央供奉着她那个过世的死鬼丈夫的牌位。
桌案前摆着新鲜的水果和点心,点着三炷香,正在燃着,像是新近点上去的。
二娘心虚,且下意识地心惊。
“死鬼,你死都死了,你生前那么懦弱无用,现在就在下面好好躺着,千万别来吓唬我,你千万别来找我啊……”
不过二娘的心神很快被供桌前的一个锦盒吸引去。
装着陈玉梅心肝的盒子花纹繁密,做工精致,二娘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想着要据为己有。
结果打开之后差点没被里面血淋淋的东西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丢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