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潜影

【卷三·天启风云】

七日之钟

天启皇城，漏壶滴水，声声催命。

少年悬龙纹匕首于帐前，烛火映刃，血槽如一线赤蛇。

阿朝铺开皇城舆图，指尖自天牢划向洛水，最终停在一处朱笔小圈——

“暗河总舵，旧漕仓。”

灰衣再现

子时更鼓，废苑荒井。

灰衣老乞丐倚井而坐，破碗里漂着两瓣杏花。

少年抱拳：“前辈引路，所图何求？”

老乞丐抬眼，目光浑浊却透锋芒：“只求暗河灭后，留我一坛醉春风。”

他抛出一块乌木令牌，正面刻“河”字，背面是一滴干涸血迹。

“今夜三刻，漕仓水门，凭此入。”

潜河

夜雨如帘，三人披蓑夜行。

洛水暗渠，铁栅锈蚀，令牌一扣，锁落无声。

水巷幽深，壁上磷火幽幽，映出斑驳刀痕。

阿朝指尖银针暗扣，少年负剑于背，步履无声。

转过三岔暗渠，忽闻铁链拖地声——

两名暗河死士拖一黑铁囚笼，笼内人影枯槁，却有一双极亮的眼睛。

囚笼里的眼睛

囚笼近前，少年瞳孔骤缩——

笼中人，竟是玥瑶之兄、昔日天外天策主——玥无咎！

玥无咎抬眸，声音嘶哑如裂帛：“玄阴策……在我骨血里……叶鼎之欲以龙脉炼魂……”

话音未落，铁链骤响，暗哨尖啸。

灰衣人低喝：“走！”

少年却一剑斩断铁锁，背起玥无咎，转身迎敌。

水战

暗河死士自四壁涌出，弯刀如水蛇。

少年剑出如雪，一招“春风拂柳”，刀光尽碎。

阿朝银针飞射，针针封喉，血溅磷火，瞬间熄灭。

灰衣人掌风如鼓，击碎最后一人胸骨，却也被毒刃划臂。

他踉跄倚壁，笑中带血：“老叫花子欠你们的，今日算还。”

毒火迫近

洛水上游忽现火光，叶鼎之黑衣披发，立于火筏之上，掌心黑焰翻涌。

“百里东君，龙脉已醒，拿命来祭！”

黑焰沿水席卷，少年以剑划水，激起三丈水幕。

阿朝掷出酒囊，醉春风遇火化作银蓝火莲，与黑焰相抵，蒸腾出滔天水雾。

雾中，少年背玥无咎跃上暗河石壁，阿朝紧随，灰衣人却推他们一把，自己坠入火海。

七日·第一夜

逃出暗河，天将破晓。

玥无咎伏在少年背上，气若游丝：“去……雪月城……策魂钥匙……在你母亲旧居……”

少年握紧龙纹匕首，指节泛青。

阿朝以银针封住玥无咎心脉，抬眸看少年：“七日之限，已过一夜。”

少年望向东方鱼肚白，声音低沉：“那就让剩下的六夜，成为暗河的噩梦。”

——暗河潜影，血火初燃；

龙脉钥匙，雪月风起。

————　血战暗河

六夜之限·第一夜

天启城外，破庙残灯。

少年将玥无咎安置神龛后，阿朝以银针续脉，以酒洗伤。

玥无咎枯手紧攥少年腕：“钥匙……雪月城杏谷旧居……只有你能取。”

少年以匕首割破指尖，血滴他唇：“撑住，我带你去雪月。”

第二夜·追兵至

夜半雪起，暗河死士三百骑踏破官道。

少年背玥无咎，阿朝提酒囊，翻山而走。

雪深没膝，少年以内力踏雪无痕，阿朝以药粉掩息。

追兵至山脚，忽闻箫声——玥瑶立于崖顶，玉箫横吹，雪崩骤起。

暗河人仰马翻，少年抬头，玥瑶却只留一句：“玄武台之前，别死。”

第三夜·雪月援军

第四日黎明，雪月城飞舟“逐月”破云而降。

司空长风银枪挑飞最后一名追兵，李寒衣一剑断索桥。

少年将玥无咎交予医官，转身迎向阿朝，眸中血丝未褪：“还有三夜。”

第四夜·杏谷旧居

雪月城后山杏谷，残雪未融。

少年掘开母亲旧居青石板，得一紫檀木匣。

匣中是一柄断钥，钥身刻“永安”二字，断口处嵌半朵杏花。

阿朝以酒浇钥，杏花忽绽血光，映出暗纹：

“玄阴策·龙脉图”——指向极北天外天。

第五夜·叶鼎之邀

第五夜子时，暗河火筏再至雪月城下。

叶鼎之黑衣披发，手执玄阴策残卷，黑焰绕身：

“百里东君，七日将尽，可敢与我一战玄武台？”

少年提剑欲出，阿朝按住他肩：“最后一夜，我陪你。”

第六夜·玄武台

第六夜，月蚀。

玄武台雪覆铁甲，暗河三百死士列阵。

少年负剑立于台东，阿朝捧酒坛立于台西。

玥瑶吹箫，雪落无声；司空长风银枪如龙；李寒衣剑气纵横。

叶鼎之黑焰化龙，直扑少年。

少年以断钥为引，剑挑龙脉，黑焰与杏花同绽。

阿朝掷出醉春风三千滴，酒遇火成银蓝火莲，焚尽黑焰。

叶鼎之胸口中剑，却大笑：“龙脉已醒，策魂永生！”

黑焰散尽，叶鼎之自焚于雪，留下半卷焦黑残策。

七日终

雪停，天光破晓。

少年跪于玄武台，以血为墨，在残策上写下：

“玄阴策终，春风始。”

阿朝扶他起身，指尖银针封住他最后一道伤。

司空长风以枪顿地：“七日之限，已过。”

少年抬眸，望向东方初阳：“那便让第八日，成为江湖的新春。”

——血战暗河，七日终了；

龙脉归寂，春风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