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春风

【卷六·江湖共主】

雪月加冠

大婚次日，天朗无风。

雪月城鼓楼九响，金匾高悬——

“城主春风”。

少年卸去紫金喜袍，换玄青城主大氅，胸襟以银线绣千瓣杏花，一步一香。

司空长风捧城主印，李寒衣托剑匣，百官列阵，万民跪迎。

少年抬手，声音朗朗，传遍三门：

“自今日起，雪月城第四位城主——百里东君，号春风酒仙！”

阿朝立于侧，青衫银纹，发间杏簪轻颤，眸光温而坚。

春风三令

少年当场颁下三令：

第一令　废暗河，缉叶鼎之残党，凡涉玄阴策者，杀无赦。

第二令　立春风一脉为雪月供奉，掌药、酒、情报三司，沈朝烟为首。

第三令　开“杏花试”——每年三月三，江湖人携酒论剑，雪月为擂，胜者封“杏花使”，行走天下。

三令出，鼓声再起，满城杏花齐放，如雪如火。

杏谷归契

午后，少年携阿朝再入后山杏谷。

老杏树下，旧坛“归来醉”已埋一年。

少年掘坛，拍开封泥，酒香冲霄，花瓣自酒面浮起，宛若新摘。

二人对饮一盏，少年以指蘸酒，在树干刻字：

“乾元十五年六月十九，百里东君、沈朝烟，共治雪月。”

阿朝添一行小字：

“杏花为证，春风不老。”

六脉点将

春风一脉六人，于杏谷列阵。

少年授六枚杏木令牌：

剑童守东门，酒匠掌酒窖，药娘主药司，琴师司情报，杀手巡夜，小乞掌账。

六人同声：“春风在，雪月存！”

令牌落手，杏影投地，如六瓣并蒂。

江湖来朝

黄昏，雪月城四门未闭。

北荒刀客携千斤玄铁来投，南诏琴师负焦尾琴而至，东海渔郎捧一瓮海盐杏花酿跪于城下。

少年立于城楼，举杯向天：“雪月城开门迎友，关门拒敌。今日起，江湖共主，春风为首！”

万声齐应，杏花如雨。

夜灯万盏

夜深，城头万盏琉璃灯亮起，灯芯浸醉春风，火色温柔。

少年与阿朝并肩立于最高楼，看满城灯影。

少年低声：“阿朝，雪月城是我们的了。”

阿朝以指尖点他唇：“也是江湖的。”

灯火映两人剪影，一柄剑，一壶酒，一座城，从此共主春风。

——城主春风，杏花为盟；

雪月初定，江湖归心。

————　春风一脉

供奉府开衙

六月二十，雪月城西南角，旧校场改建成“春风供奉府”。

大门无匾，只悬一只青铜酒葫芦，晨光照处，葫芦嘴飘出淡淡杏香。

阿朝素衣束袖，端坐正堂，案上摆着六只杏木令牌。

堂下，春风一脉六人依次跪禀：

1　剑童——哑

以剑击地，铁音铿锵，地上写一行字：

“东门有我，剑在，城安。”

2　酒匠——独臂

单手托起新蒸“雪魄春”，酒面浮冰，映他断臂疤痕如战旗：

“酒炉不灭，春风不息。”

3　药娘——离巢

捧一只药囊，囊口杏蕊探首：

“百草千针，守一城性命。”

4　琴师——流浪

玉笛横唇，吹《杏花天影》半阙，音落，指尖在笛身刻下暗号：

“天下消息，尽付笛孔。”

5　杀手——失忆

刀背敲额，记不起姓名，只记得刀口方向：

“夜巡百里，斩暗河余孽。”

6　小乞——算帐

算盘噼啪，珠落如雨，报出第一笔帐：

“昨日杏花税入一千三百坛，可养雪月三月。”

阿朝抬手，六枚杏木令牌依次落入六人掌心：

“春风一脉，今日正式开衙。令牌在，职责在；令牌碎，江湖无春。”

三司初立

供奉府内设三司：

• 药司——药娘主理

后院辟十亩杏林，种百草、酿百酒、炼百丸；

林中立一木牌：

“入林者，留伤不留名。”

• 酒司——酒匠主炉

铜炉七座，昼夜不熄，炉火映雪，十里皆闻杏香；

炉壁刻一行小字：

“酒温，人归。”

• 谍司——琴师掌笛

笛音为号，一日三转，暗线遍布江湖；

笛孔藏纸，纸上皆杏花暗纹，焚之无痕。

少年点将

午后，少年自北城归来，紫金冠上落雪未融。

他解下腰间“不染”，剑尖一点，六人面前各落一朵杏花：

“花为令，剑为凭。雪月城四门八巷，自此春风可入，暗河莫入。”

江湖来投

未时，雪月城四门齐开。

北荒刀客扛千斤玄铁，南诏琴师抱焦尾琴，东海渔郎捧海盐杏花酿，西漠驼队载胡杏酒方……

一日之间，供奉府收帖三百，皆求入春风一脉。

阿朝立于府门，只问一句：

“愿以杏花为誓否？”

来者齐声：“愿！”

杏花试帖

黄昏，阿朝亲书第一张“杏花试帖”：

“八月十五，雪月城开擂。

携酒一斗，携剑一柄，胜者可入春风一脉，败者留名不留身。”

帖出，江湖震动。

夜灯万盏

夜深，供奉府不设门，只留一盏杏色风灯。

灯下，少年与阿朝并肩而立。

少年低声：“阿朝，春风一脉今日生根。”

阿朝以指尖蘸酒，在灯罩上写下一行小字：

“春风在，江湖不老。”

灯火摇曳，杏花影斜，春风一脉自此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