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芸嗤笑一声转身,裙摆扫过课桌边缘带起一阵风,身后的跟班连忙跟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在走廊里荡开,嚣张得不加掩饰。
老师推门进来时,目光在缩成一团的李欣然和周希芸离去的方向间转了圈,最终只是对着围观的学生低声呵斥:“回座位去!”——谁都清楚,周家的公主是碰不得的,哪怕她刚在这儿掀翻了天,也只能当没看见。
周希芸觉得腻了,指尖转着限量手表,听跟班说伍强带人在一楼堵人,抬了抬眼:“去看看。”
教室门口围着的人老远就看见了她,自动往两侧退开,像摩西分海般让出条路。周希芸抬眼望去,脚步顿了半秒——伍强居然蜷在地上,额角淌着血。
而圈子中央,舒翊正背对着她站着,手里攥着把水果刀,刀刃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周围的人被他这副拼命的架势吓住,没人敢动。
周希芸的目光落在舒池砚耳骨上那枚黑色耳钉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银质的底座嵌着哑光黑的石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是她去年随手丢给他的那枚。当初她派人找了大半年都没消息,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撞见。
她眉梢微挑,眼底掠过一丝诧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耳垂上同款的碎钻耳钉,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原来躲在这儿。”
周希芸笑了笑,等舒池砚回座位了,这才踩着平稳的步子走过去,停在他面前。阴影罩住舒池砚低垂的脸。
周围的人看清来人是周希芸,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不会吧?周希芸亲自来给伍强报仇?”
“这下舒池砚彻底完蛋了,谁敢跟周家公主对着干啊……”
舒翊不耐烦地抬起头,额角的血迹还没干,眼神里还带着未褪的戾气。可他还没反应过来,脸颊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嘈杂中格外刺耳。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站在一旁的祁连玦眉头猛地皱起,眼神沉了下来。
舒翊缓缓转过头,脸上还留着清晰的指印。他看清周希芸那张熟悉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还没等他回神,周希芸的第二巴掌又甩了过来,力道比刚才更重。
这次舒翊没有躲,也没有发火,只是慢慢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任由额前的碎发挡住半张脸,低低地垂下了头,不肯再看她一眼。
“周希芸,你什么意思?”祁连玦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他往前一步,挡在了舒翊身侧。
周希芸不屑开口“我打他,管祁少爷什么事?”。
祁连玦刚要开口,舒池砚却猛地抬起头,对着祁连玦低吼:“祁连玦,闭嘴!让她打!”他的声音沙哑,说完又重新低下头,像是在等待下一次更重的击打。
周希芸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语气里压抑着翻涌的情绪:“这一年,你去哪了?”
舒翊的声音低哑,像蒙着层灰:“哪也没去。”
“为什么消失!”周希芸突然拔高声音,眼眶泛起红意,“你在耍我吗?你知道我找了你一整年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微微颤抖,和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舒翊垂下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你就只会说对不起!你还会什么?”周希芸咬着牙,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跟我走,只要你跟我走,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好不好?”她放低了姿态,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舒翊却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坚定:“不行。”
周围的人瞬间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什么情况?他们俩以前认识?”
“周希芸居然找了他一年?这关系绝对不一般啊……”
“你看周希芸都哭了,伍强这次是真完了,居然惹到公主放在心上的人……”
祁连玦站在一旁,眉头皱得死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舒翊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指腹几乎要嵌进掌心。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翻涌——
操!妈的,这女人脑子有泡吧?
敢扇我?那两巴掌火辣辣地印在脸上,简直是奇耻大辱。还有那枚耳钉,明明是他照着老弟的样子仿的,她居然还当宝贝似的认了这么久还能认错。
幸好提前看过她的照片,知道她和老弟那点破事,不然刚才那出戏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装啥呢?要是真喜欢舒池砚的话,怎么会在这一年他快被欺负死的时候,不来阻止那些人?
他压下眼底的戾气,继续垂着头,只用头发遮住半张脸,任由周希芸的哭声和周围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臭婊子,吵得要死。
周希芸见他始终低着头沉默,眉峰不着痕迹地蹙了下。
下一秒,她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他,侧脸贴在他沾满灰尘的校服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咬牙切齿的威胁,在他耳边炸开:“舒池砚,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哥的公司这一年早就不行了,只要你乖乖继续做我的男宠,之前那些打压,我可以让它停了,你最好别让我在这丢脸。”
话音刚落,她立刻换上哭腔,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般埋在他颈窝,眼泪蹭湿了他的衣领。
舒翊浑身一僵,胸腔里的怒火瞬间烧到了天灵盖——臭婊子!怪不得这一年公司麻烦不断,原来是她在背后搞鬼!他顶了顶腮帮子,后槽牙咬得发疼,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我真的服了,钱没赚到,还倒贴,创业才一年,就被针对了一年,命苦到想笑的程度。
他猛地偏过头,避开她的拥抱,轻笑一声,咬牙切齿:“死女人,你是表演型人格吗?能不能滚开?你身上的尿骚味,自己闻不到吗?真是一身骚的人,就该跟尿液待在一起啊”
此时,周希芸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眼里的鄙夷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
她死死盯着舒翊,声音尖锐:“舒池砚!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告诉你,你没有机会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舒翊慢悠悠地从板凳上站起身,身形挺拔如松,微微垂着眼皮睨着她,嘴角勾着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肩头,明明是暖光,却偏生带出几分冷冽的压迫感。“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他嗤笑一声,语气懒懒散散却字字带刺,“想男人想疯了?还男宠,你要不要当妓女啊?我一个月给你开100块钱。”
“你个废物,你想多了吧!”周希芸像是被踩中了痛处,尖叫着反驳,手指几乎要戳到舒翊脸上,眼里的不可置信混着羞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舒翊却只是撇了撇嘴,眼神里的鄙夷比她刚才的目光更甚,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嘲弄:“原话奉还。所以,你也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