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的康复病房,俨然成了“深时映画”临时的战略指挥部。丁程鑫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高效运转的引擎,瞬间激活了整个工作室的重生进程。他不再仅仅是那个神秘的“影枢”,而是以真实身份——丁程鑫——频繁地出现在病房、工作室,甚至通过加密视频会议,将全球资源精准地接入“深时映画”的脉络。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光带。贺峻霖正坐在小桌前,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处理着一份复杂的海外版权合同。严浩翔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丁程鑫刚派人送来的、关于国际顶级音乐节舞台设计的方案初稿,眉头微蹙。
“这个升降台的设计太保守了。” 严浩翔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但语气中的锐利和掌控感已完全回归。他用没受伤的手指点了点平板屏幕上的3D模型,“《囚笼》那段高潮,囚笼升起的速度和角度,必须更陡峭,更有压迫感。现在的设计,冲击力不够。”
贺峻霖闻言抬起头,凑过去看了一眼:“可是……丁先生说这个方案是德国顶尖团队做的,安全性和技术成熟度都是顶级的……”
“顶级不代表合适。” 严浩翔打断他,目光锐利,“我要的不是安全,是震撼!是撕裂感!是让观众喘不过气的那种压迫!” 他看向贺峻霖,“你跟丁程鑫说,让他跟德国佬沟通,要么改方案,要么换团队。”
贺峻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他拿起手机,准备给丁程鑫发消息。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丁程鑫本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他今天换了一身浅灰色的羊绒衫和休闲裤,少了些西装的锐利,多了几分儒雅,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带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光芒。
“哟,隔着门就听见严大导演在发号施令了?” 丁程鑫嘴角噙着笑,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恢复得不错嘛,中气十足。” 他目光扫过严浩翔手里的平板,“怎么?德国人的方案入不了严导的法眼?”
“太温吞。” 严浩翔言简意赅,将平板递过去,“囚笼升起的角度要再倾斜15度,速度提升30%。液压系统必须能承受瞬间冲击力。做不到就换人。”
丁程鑫接过平板,只扫了几眼,眉头都没皱一下:“行,知道了。我让他们改。”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随即看向贺峻霖,“小贺,合同看得怎么样了?那个附加条款里的版权期限陷阱,看出来没?”
贺峻霖一愣,脸微微发红:“啊?陷……陷阱?” 他赶紧低头重新审视合同。
丁程鑫走过去,俯身指着屏幕上的几行小字:“这里,还有这里。他们玩了个文字游戏,表面是十年独家,但附加条款里埋了个自动续约的钩子,一旦触发,实际期限可能翻倍。这帮老狐狸。” 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屑,随即又温和地对贺峻霖说,“下次注意看附加条款的细则,特别是关于期限、终止条件和自动续约的部分。我已经帮你标红了,回复邮件的时候,直接把这个条款砍掉,明确只签十年,无自动续约。”
“哦!好!谢谢丁先生!” 贺峻霖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看向丁程鑫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他按照丁程鑫的指点,迅速修改邮件。
严浩翔看着这一幕,没说话,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丁程鑫的指导直接、高效,切中要害,对贺峻霖的成长很有帮助。
丁程鑫直起身,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清淡的粤式点心。“来,尝尝,刚让助理从‘玉堂春’买来的。浩翔,医生说你恢复期要清淡饮食,这个虾饺和烧麦不错。小贺,你也吃点,别总顾着工作忘了吃饭,胃病刚好点。”
贺峻霖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丁先生,我还不饿……”
“不饿也得吃。” 丁程鑫不由分说地递给他一双筷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尤其是你,胃刚好,更要按时吃饭。不然某人又要心疼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严浩翔一眼。
严浩翔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个虾饺,慢条斯理地吃着,仿佛没听见。
贺峻霖脸一红,接过筷子,小口吃了起来。点心温热鲜美,确实抚慰了忙碌的肠胃。
三人围坐在病床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讨论着工作室的下一步。
“音乐节闭幕演出是个绝佳机会。” 丁程鑫用纸巾擦了擦手,“但三个月时间很紧。浩翔的康复是首要任务,排练强度必须严格控制。我会联系纽约的康复团队,下周过来会诊,制定最优方案。”
“排练场地呢?” 严浩翔问,“之前的排练厅太小,设备也跟不上。”
“放心。” 丁程鑫微微一笑,“市郊那个废弃的飞机库,我让人盘下来了,正在改造。声场效果绝对一流,空间足够搭建你想要的任何舞台。设备直接从德国空运最新款,月底就能到。”
贺峻霖听得目瞪口呆。飞机库?德国空运设备?丁程鑫的能量简直深不可测!
“新项目呢?” 严浩翔继续问,“不能只靠《荆棘玫瑰》。”
“剧本在打磨了。” 丁程鑫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薄薄的策划书,“原创音乐剧,《逆光者》。讲边缘人群在黑暗中寻找微光的故事。内核和《荆棘玫瑰》有延续性,但格局更大。编剧是拿过托尼奖提名的华人新锐,作曲我找了冰岛那位极简主义大师。初步意向书已经签了。” 他将策划书递给严浩翔。
严浩翔快速翻阅着,眼神越来越亮:“不错。音乐风格可以更实验一点,加入更多电子元素和工业噪音,突出挣扎感。”
“没问题,我跟作曲家沟通。” 丁程鑫点头,随即看向贺峻霖,“小贺,这个项目,我想让你担任联合制作人,负责一部分选角和日常协调。浩翔身体恢复前,需要你多担待。”
贺峻霖心脏猛地一跳!联合制作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丁程鑫:“丁先生……我……我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 丁程鑫挑眉,“这段时间工作室重启,你处理得井井有条,合同陷阱都能发现(虽然是我提醒的),学习能力很强。浩翔,” 他看向严浩翔,“你觉得呢?”
严浩翔放下策划书,目光落在贺峻霖紧张又期待的脸上,沉默了几秒,淡淡开口:“可以试试。不懂就问,别逞强。”
这已经是严浩翔式的高度肯定了!贺峻霖心头一热,用力点头:“嗯!我一定努力!”
丁程鑫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浩翔负责艺术把控和音乐,小贺负责制作协调和运营,我负责搞定钱、资源和所有麻烦事。” 他举起茶杯,姿态优雅,“来,以茶代酒,庆祝‘深时映画’铁三角,正式成型!”
贺峻霖连忙端起自己的水杯。严浩翔也拿起水杯,三只杯子在空中轻轻相碰。
“敬荆棘玫瑰!” 丁程鑫微笑。
“敬新生!” 贺峻霖眼中闪烁着光芒。
“敬……未来。” 严浩翔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勾勒出充满希望的轮廓。病房里不再是消毒水的冷清,而是充满了计划、野心和轻松的笑语。丁程鑫的高效布局和资源整合,严浩翔的艺术执着和掌控力,贺峻霖的细致认真和快速成长,如同三股拧紧的绳索,牢牢地系住了“深时映画”这艘重新起航的巨轮。
“对了,” 丁程鑫放下茶杯,像是想起什么,目光促狭地在严浩翔和贺峻霖之间流转,“新项目启动发布会,你俩谁发言?还是一起?要不要提前准备下……情侣装?”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贺峻霖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又呛出来,脸瞬间爆红:“丁先生!”
严浩翔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个烧麦塞进丁程鑫嘴里:“吃你的点心。话多。”
丁程鑫被塞了满嘴,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开怀,含糊不清地说:“看吧,我就说某人护短……”
病房里响起贺峻霖窘迫的抗议和丁程鑫爽朗的笑声。严浩翔虽然板着脸,但眼底那抹无奈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