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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孟德海:芷兰生于海

第二天一早,自己还是来了市局,毕竟论文才是头等大事,真让人头疼,市局档案室的暖气开得很足,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混着消毒水气息在空气中浮动。

桑芷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长桌旁,面前摊开的卷宗里,泛黄纸页记录着一个个未成年人犯罪案例,字里行间的绝望像潮水般漫上来,压得她胸口发闷。

安欣送卷宗时特意叮嘱:“孟局交代了,你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小芷,别跟他怄气,孟叔也是为你好。”

她轻轻颔首,指尖却悄然抚过卷宗上“故意伤害”“聚众斗殴”的字样。

昨日咖啡厅的慌乱瞬间涌上心头——孟德海伫立雪地的身影像座冰冷雕塑,警服上的徽章泛着寒光,那句淬了冰的质问像根尖针,深深扎进记忆深处,怎么也拔不掉。

电脑屏幕亮着,文档停在“犯罪预防机制构建”章节,桑芷深吸一口气刚要打字,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屏幕上“师哥”两个字让她指尖一顿。

“小芷,论文写得怎么样了?”祁同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省厅厅长特有的沉稳,背景里隐约有文件翻动的沙沙声。

“还在看卷宗,京海的案例确实全,就是……有点沉。”桑芷望着窗外飘飞的雪片,声音发闷。

“沉就对了,基层的案子,从来不是冰冷法条能框住的。”祁同伟唇角微扬,笑意里藏着意味深长,“刚和你们系主任通了话,论文答辩定在下月十五号。按时交稿,毕业对你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他话锋一转,语气随意却藏着试探,“对了,实习单位想好了吗?”

桑芷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指尖因用力泛白。这个问题像道绕不开的坎,她却下意识逃避,声音轻得要被呼吸掩去:“还没……等论文写完再说吧。”

“等不得。”祁同伟语气严肃起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留京州市公安局,跟着市局的赵东来,带你绝对靠谱;要么来省厅办公室,我直接安排岗位,起步就是科级待遇。”

桑芷心口骤然一紧,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脉搏。省厅办公室是多少法学毕业生梦寐以求的地方,多少人削尖脑袋都挤不进去。

她低垂眼帘,下意识咬着下唇,声音轻如耳语:“师哥,这会不会太……”话未说完,已透出不自信与犹豫,指尖悄悄绞在一起。

“你的成绩和能力完全担得起。”祁同伟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上次司法考试你是全省第一,高老师逢会必提,说你是政法系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去基层实在屈才。”

听筒里沉默几秒,桑芷能想象出祁同伟皱眉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看似随意的安排里藏着细致考量——大学时帮她租房,后来推荐她去最高法旁听,每一步都为她铺好了路。

“可是我……”她想说更想留京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怎么能告诉祁同伟,想回京海只是因为孟德海在这里?

“你是不是想回市局?”祁同伟声音低沉几分,仿佛看穿她心底挣扎,“小芷,听师哥一句,先把自己打磨得更锋利些,京海池子太浅,容不下你的本事,等在省厅站稳脚跟,将来想回来,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借调、调动都不难。”

他的话像张细密的网,温柔地将她圈住。

桑芷望着卷宗上“京海市公安局”的红印章,心里泛起说不清的酸涩。

她知道祁同伟是为她好,可这份好里,总藏着些超出师兄妹的东西——是他每次来京州特意绕路送的家乡菜,是她生病时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的身影,是他看她时眼底化不开的温柔。

“师哥,你这是给我开后门呢。”桑芷故作轻松打趣,想冲淡尴尬,“我可不能要。”声音里带着调侃,却掩不住隐隐的不安。

“傻丫头,这叫举贤不避亲。”祁同伟低低笑起来,暖意裹着声音拂过耳畔,“前段时间提上来的程度,现在是省厅办公室副主任,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能力、品性都信得过,你去他那里,我放心。”语气平淡却坚定,每个字都透着深思熟虑,又藏着几分宠溺。

桑芷听到“程度”名字时,脑海中闪过道模糊影子——去年全省公安系统表彰大会上,那个跟着祁同伟上台领奖的警官,眉宇间透着精明干练。

可记忆再清晰,心还是悬在半空。

指尖无意识轻叩桌面,发出细碎声响:“我……我再想想吧,师哥。”声音低下去,像被风吹散的烟,藏着犹豫与挣扎。

“好,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祁同伟语调缓和几分,却依旧带着分量,“但记住,机会稍纵即逝,别让自己后悔。”声音低沉意味深长,字字敲在心头。

挂了电话,桑芷长长舒气,胸口却更闷了。

点开手机相册,最新一张是去年夏天在京州大学门口拍的,她穿学士服,身边站着高育良和祁同伟,三人笑得灿烂。

照片里的祁同伟眼神清亮,正偏头看她,眼底笑意藏不住,那时候只当是师兄对师妹的照顾,可随着年纪增长,祁同伟职位越高越对她格外关照,她不得不胡思乱想。

可每次刚要深想,孟德海的身影就猛地撞进脑海——是父亲牺牲后把她接回家照顾的人,是总把“小芷要好好读书”挂在嘴边的人,这三四年刻意回避回京海,刻意不去想他,可心里的位置,始终是空给他的。

“在想什么?”

一道低沉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桑芷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她猛地回头,心脏“咚咚”狂跳——孟德海不知何时站在档案室门口,穿藏蓝色警服,肩上二级警监徽章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他眼底红血丝比昨天淡了些,脸色依旧严肃,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桑芷下意识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手忙脚乱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孟……孟局。”

她又喊了“孟局”。

这两个字像无形屏障,隔开了曾经的亲近。孟德海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声音听不出情绪:“安欣说你在这里,拿着东西去我办公室写吧,那里安静。”

桑芷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去他办公室?岂不是更尴尬?可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论文还需要更多卷宗,孟德海一句话,能省她不少功夫。

“……好。”她低着头收拾卷宗和电脑,手指因紧张发颤,几张散落的便签纸都碰掉了,孟德海弯腰帮她捡起来,指尖不经意碰到她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猛地缩回手。

桑芷脸瞬间红了,心跳更快,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走吧。”孟德海率先打破沉默,转身往门口走,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说不出的僵硬。

桑芷抱着电脑和卷宗跟在他身后,走廊里的脚步声在空旷空间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心尖上。市局办公楼她以前常来,那时候总缠着孟德海,在他办公室写作业、看他处理文件,饿了就吃他抽屉里的饼干。可现在走在熟悉的走廊,却觉得陌生又压抑。

孟德海的办公室在三楼东侧,推门进去,一股淡淡茶香扑面而来,靠窗摆着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面整齐摞着文件。

“坐那里吧,有插座。”孟德海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沙发,转身去饮水机接水,“喝热水还是茶?”

“热水就好,谢谢孟局。”桑芷局促地坐下,把电脑放腿上,不敢四处张望,能感觉到孟德海的视线偶尔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复杂,让她坐立难安。

热水杯放在面前茶几上,杯壁很快凝起水珠。桑芷捧着杯子暖手,指尖冰凉渐渐散去,心里的慌乱却有增无减。

她打开电脑,强迫自己专注于论文,可眼角余光总能瞥见办公桌后的孟德海——他在看文件,眉头微蹙,手指在纸张上轻敲,侧脸轮廓在日光灯下格外冷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纸张翻动声。桑芷渐渐沉下心,把情绪暂时压进心底,全身心投入论文。

京海的案例果然详实,她找到几个关键实证支撑,思路越来越清晰,文档里的文字也越来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

桑芷敲完最后一个句号,长长舒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她下意识摸向书包侧袋,指尖刚碰到烟盒棱角,猛地想起什么,抬头一看——孟德海不知何时放下文件,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桑芷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瞬间烧起来。她讪讪收回手,干笑两声:“写……写完了,有点累。”

孟德海没有说话,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论文标题清晰可见:《未成年人犯罪预防机制构建研究——以京海市实证分析为例》。

他的视线在屏幕上停留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些:“写得很快。”

“多亏了这里的卷宗,资料很全。”桑芷关掉文档合上电脑,试图缓解尴尬,“谢谢孟局帮忙。”

“举手之劳。”孟德海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祁同伟给你打电话了?”

桑芷心里一惊,下意识点头:“嗯,师哥问我实习的事。”

办公室陷入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桑芷低着头,看着杯子里渐渐冷却的水,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却没想到这么快。

“想好了去哪里吗?”孟德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桑芷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了昨天的冰冷和失望,取而代之的是复杂情绪,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温柔,积压多年的话突然涌上喉咙,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反问:“孟叔,你想让我去哪里?”

孟德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被掩饰过去。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夜色:“我……我做不了你的主。”

“那你呢?”桑芷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你到底……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入湖面,瞬间打破办公室的平静。孟德海猛地转过头,震惊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闭上,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桑芷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一点点沉下去,像坠入冰冷深海。

她早就该知道的,他是孟德海,是京海市公安局长,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怎么可能对她有别的心思?那些她以为的温柔和在意,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照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孟德海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小芷,你还小,很多事不懂。”

“我不小了!”桑芷打断他,眼眶瞬间红了,“我今年快二十四了,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年我刻意不回京海,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可我还是回来了,孟叔,你告诉我,你对我就没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多年的隐忍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看着孟德海,眼里充满期待和忐忑,像个等待判决的犯人。

孟德海的喉结滚动一下,眼神里充满挣扎。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她的头,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别过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声音低得像叹息:“还是去京州吧,小芷。那里对你的发展好。”

桑芷的心彻底凉了。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看着他眼底深藏的痛苦,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不爱,只是不能爱。

他是孟德海,是背负着责任和使命的警察,是把她当女儿一样照顾的长辈,他不能越过那条界线。

“总要长大的,对吧?”孟德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桑芷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手背上,冰凉刺骨。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我知道了。”

是啊,总要长大的。

总要学会放下不该有的执念,总要接受有些人只能远远看着,就像祁同伟说的,先提升自己,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她站起身,拿起电脑和书包:“论文写完了,我明天就回学校。谢谢孟局这两天的照顾。”

这次,她连“孟叔”都喊不出口了。

孟德海没有挽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走到门口。在她拉开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开口:“小芷。”

桑芷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照顾好自己,别再抽烟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温柔。

桑芷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再说吧。”她随口一说,推开门冲进外面的夜色里。走廊里的灯光昏暗,映着她孤单的背影,一步一步,离那个她爱了多年的人越来越远。

回到休息室收拾东西时,手机又震动起来,是祁同伟发来的消息:“想好了吗?程度那边我随时可以打招呼。”

桑芷看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两个字:“好的。”

窗外的雪还在下,京海的夜色寒冷而漫长。

桑芷望着公安局办公楼的方向,心里默默地说:孟德海,等我回来,等我足够优秀,等我能配得上你,下次回来,我一定会再问你一次,而那时,我一定要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孟德海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雪,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直到天快亮才停下。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他的眼底布满红血丝,像一只受伤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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