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官宣恋情就是幸福的终点,却没想到“男朋友”这个名分对许之桁来说,更像是一张可以随时兑现的“撒娇许可证”。
更没想到,我们的关系刚刚确立不到24小时,就迎来了第一次真正的考验。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许之桁的脸上跳跃。他睡得正熟,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仿佛怕我半夜跑掉似的。我侧躺着看他,看他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看他微微张开的嘴唇,还有锁骨处我昨晚不小心留下的红痕。
这一刻,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填满。这个别扭、醋精、却把我刻进骨子里的竹马,终于正式地、名正言顺地属于我了。
我轻轻拿开他抓着衣角的手,想起床给他做早餐,却被他迷迷糊糊地又拽了回去。他眼睛还没睁开,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满:“去哪……”
“做早饭,男朋友。”我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不然某只醋精该饿肚子了。”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许之桁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终于睁开眼,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哦……那,那我要吃煎蛋,溏心的。”
“遵命。”我揉了揉他睡乱的头发,心情大好地下了床。
就在我穿着睡衣,正准备在厨房大展身手时,门铃突然响了。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许之桁也警觉地从卧室探出头,头发翘着,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套着我的衬衫,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警惕。
“我去开。”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门外站着的,是我妈。她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看样子是来给我送她拿手的红烧肉的。
“谁啊?”许之桁用气声问我,一脸好奇。
我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用口型说:“我妈。”
许之桁的脸瞬间白了,眼睛瞪得圆圆的,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还敞着两颗扣子的衬衫,又看了看满地散落的属于他的衣物(从客厅一路蔓延到卧室门口),最后看向我,眼神里写满了“怎么办怎么办要死了要死了”。
门铃又响了一声,伴随着我妈中气十足的声音:“囡囡?在家吗?妈给你送红烧肉来了!”
躲是躲不过去了。我深吸一口气,用眼神示意许之桁赶紧收拾一下现场,然后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妈,你怎么来了?”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点。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妈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挤了进来,然后把保温桶塞到我手里,“喏,你最爱吃的……这位是?”
她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我身后那个试图把自己缩进墙角、却因为身高太显眼而失败的身影上。
许之桁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脸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僵硬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阿、阿姨好……我,我……”
“之桁?”我妈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哎呀!是之桁啊!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阿姨都快认不出来了!”她热情地走上前,打量着许之桁,目光在他身上那件眼熟的衬衫上停留了一秒,又扫了一眼凌乱的沙发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暧昧气息,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阿姨,我……”许之桁紧张得声音都在抖。
“妈,之桁他……”我试图解释。
“行了行了,别说了,妈懂,妈都懂。”我妈笑眯眯地打断我们,一副“我是过来人”的表情,“年轻人嘛,正常正常。之桁啊,还没吃早饭吧?正好,阿姨带了红烧肉,给你煎个蛋,配着吃可香了。”
这突如其来的接纳和了然,反而让许之桁更加不知所措了。他像个做错事被家长抓到的小学生,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我的衣角),完全没了昨天那股“嚣张”的劲儿。
我妈又拉着许之桁聊了几句家常,问问他爸妈身体怎么样,现在在哪里工作,语气自然得仿佛他只是周末来我家玩的好朋友,而不是一个刚刚过完夜的“男朋友”。但她的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我,带着询问和确认。
我趁着许之桁去洗手间的间隙,小声跟我妈坦白:“妈,就是……我之前在电话里说的,喜欢的人,就是之桁。”
我妈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表情,拍了我一下:“你这孩子,也不早点跟妈说清楚!害得我还瞎张罗什么相亲!之桁多好啊,知根知底的,你俩要是成了,我跟你爸就放心了。”但随即,她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不过囡囡,之桁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欺负人家,要认真对待,知道吗?”
我连忙点头:“知道知道,我认真的。”
我妈满意地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嘱咐许之桁常来家里吃饭。门一关上,我和许之桁同时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许之桁瘫在沙发上,哀嚎一声:“吓死我了!你妈刚才那个眼神,我感觉她什么都知道了!”
我好笑地坐过去,把他搂进怀里:“知道就知道呗,反正迟早要知道。而且你看,我妈多喜欢你。”
他在我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声嘟囔:“那倒是……阿姨做的红烧肉是真好吃。”
早饭的气氛变得轻松而甜蜜。许之桁似乎彻底进入了“男朋友”角色,开始理直气壮地提各种要求。
“蛋要溏心的,但不能太生!”
“面包片要脆一点的!”
“牛奶不要太烫!”
我一边煎蛋一边无奈地笑,这只猫,给了点阳光就灿烂,给了个名分就开始作威作福了。但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烦,反而很享受这种被他依赖和“使唤”的感觉。
正当我们其乐融融地吃着早餐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我爸。我看了许之桁一眼,他立刻放下筷子,眼神里又带上了点紧张。
我接起电话,按了免提。
“囡囡啊!”我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严肃,“你妈都跟我说了!你说你喜欢的人,是之桁那小子?”
许之桁屏住了呼吸。
“是啊,爸。”我坦然承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我爸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之桁……现在在你旁边吗?”
“在。”我看了许之桁一眼,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像是要被首长检阅的士兵。
“叔叔好!”他声音洪亮得差点把我吓一跳。
“嗯。”我爸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之桁啊,你跟……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叔叔!”许之桁几乎是抢答,语气无比坚定,“我喜欢她,很久了!我会对她好的!请您放心!”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我爸叹了口气:“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把握。之桁,周末跟你爸妈一起来家里吃个饭,我们聊聊。”
“好的叔叔!一定去!”许之桁忙不迭地答应。
挂断电话,许之桁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看向我,眼睛亮晶晶的:“你爸这是……同意了吗?”
“看样子是了。”我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怎么样,男朋友,准备好接受我全家人的检阅了吗?”
许之桁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我,把脸埋在我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却带着藏不住的欢喜:“嗯!反正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阳光暖暖地照进客厅,落在我们相拥的身影上。官宣只是开始,见家长是下一关,但只要有身边这个人在,未来的任何考验,似乎都变得值得期待起来。
只是,当时我们都没想到,第一个真正的考验,会来得那么快,而且是以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
下午,我送许之桁回他自己家换衣服。他磨磨蹭蹭地不想走,在我门口索要了一个长达三分钟的“告别吻”后,才不情不愿地进了电梯。
我刚回到家,正准备收拾一下昨晚和今早留下的“战场”,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短,却像一颗炸弹,在我心里掀起了巨浪:
“…,我是陈浩(你前男友)。我回来了。见一面吧,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关于一个月前我们分手的原因,真相并非你看到的那样。”
我的手指瞬间冰凉。陈浩,那个我以为已经彻底走出我生命的人。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分手的原因另有真相?这是什么意思?
我下意识地看向窗外,许之桁离开的方向。我们刚刚确立的关系,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会因为这条短信,而掀起新的波澜吗?
这一刻,我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