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脸色好差

张极的指尖冰凉，像一条蛇缓缓爬过苏染的脸颊。

张极"林医生告诉你什么了？"

他又问了一遍，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睡觉。

张极"关于我妈妈的事？"

苏染的背紧贴着墙壁，膝盖被轮椅金属扶手硌得生疼。

她闻到了张极呼吸里淡淡的蓝莓酱甜味，混合着某种药物的苦涩气息。

苏染"他说...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

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

张极突然笑了，眼角弯成月牙。

张极"这个啊。"

他松开钳制，从轮椅暗格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

张极"姐姐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纸袋里滑出几张照片。第一张是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躺在浴缸里，手腕处的伤口像张开的鱼鳃。第二张是警方的现场报告，标注着"自杀"字样。

第三张...苏染的指尖颤抖起来——那是年幼的张极站在浴室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

张极"那天我放学回家，发现妈妈在浴缸里睡着了。"

张极的声音轻快得像在讲童话故事。

张极"水是红色的，她的金发飘在水面上，像海藻一样。"

他转动轮椅到书桌前，从素描本里抽出一张纸。

张极"这是我后来凭记忆画的。"

纸上用红色颜料细致地描绘了浴缸里的女人，每个伤口都精确到毫米。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画作角落里有个模糊的小人影，手里似乎拿着什么闪亮的东西...

苏染"你当时...手里拿着什么？"

苏染听见自己问道。

张极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突然拍手。

张极"想起来了！是妈妈的修眉刀！"

他笑得像个分享秘密的孩子。

张极"我帮她...修整了一下伤口边缘。那些警察太不专业了，割得歪歪扭扭的..."

苏染的胃部一阵绞痛。她想起林医生说的"伤口排列方式"，想起张极手腕上那些工整得像艺术品的疤痕。

张极"姐姐脸色好差。"

张极递来一杯水。

张极"喝点水吧？"

玻璃杯壁上挂着细小的气泡。苏染盯着那些气泡，突然意识到什么——张极刚才当着她的面吃了两片药，现在杯子里就有气泡...

苏染"我不渴。"

她把杯子推开。

苏染"你妈妈...为什么..."

张极"因为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张极突然凑近，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张极"关于爸爸的。"

他的呼吸喷在苏染耳际，带着药物和蓝莓的甜腻气息。

苏染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张极的脸在放大和缩小之间来回切换，墙上的影子像液体般流动。

苏染"你...下药..."

她挣扎着想要站直，双腿却像灌了铅。

张极"只是帮助姐姐放松的小礼物。"

张极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张极"睡吧，等你醒来...我们继续聊妈妈的事..."

苏染跌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张极俯身捡起那张画，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上面的红色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