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铃声将苏染拽出梦境。她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衣服完好，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

苏染"喂？"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苏小姐！谢天谢地你没事！"

一个陌生的女声急切地说。

"我是林医生的同事，他昨晚失踪了！监控最后拍到他被一辆黑色面包车...哦天哪！"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尖叫，接着是忙音。

苏染猛地坐起，一阵眩晕袭来。窗外已是黄昏，她睡了整整六个小时。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片药，旁边是张极工整的字迹：「记得吃药❤」

苏染抓起药片冲到卫生间，把它们冲进马桶。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她用冷水拍打脸颊，突然注意到镜框边缘有个微小的红点——

那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她抄起吹风机砸向镜子，玻璃碎片哗啦落地，露出后面精密的电子设备。摄像头连接着微型发射器，指示灯还在规律闪烁。

客厅电视突然自动开启。晚间新闻正在播放一则突发消息。

"...阳光康复中心精神科主任林医生确认遇害，尸体在城北水库被发现。警方初步判断为自杀..."

画面切到水库现场。虽然打了马赛克，但苏染还是看清了尸体手腕上那些排列整齐的伤口。

张极"姐姐醒了？"

张极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张极"我煮了粥。"

苏染僵硬地转身。少年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两碗皮蛋瘦肉粥，热气袅袅上升。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毛衣，膝盖上盖着那条熟悉的米色毛毯，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邻家男孩。

苏染"你杀了林医生。"

苏染声音发抖。

张极舀了一勺粥，轻轻吹气。

张极"姐姐说什么呢？我一直在家画画啊。"

他指向客厅角落的监控摄像头。

张极"物业刚来装的安全系统可以作证。"

苏染这才注意到天花板四个角落都装着崭新的摄像头，红色指示灯像眼睛一样闪烁。

张极"来，趁热吃。"

张极推过一碗粥，眼神纯真得令人心碎。

张极"我放了姐姐最爱的香菜。"

粥里飘着的绿色叶片让苏染想起警局档案里那些照片——林医生的指甲缝里也有类似的植物残渣。

她突然意识到，张极不是在掩饰罪行，而是在炫耀。

苏染"为什么？"

张极放下勺子，眼神突然变得深邃。

张极"因为林医生不好。"

他歪着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张极"他想把我和姐姐分开...就像爸爸当年那样。"

苏染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药物残留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但她必须保持清醒。

苏染"爸爸...对你做了什么？"

张极的笑容消失了。

他缓缓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一个香烟烫出的疤痕——那是个清晰的字母"S"。

张极"这是爸爸给我的礼物。"

他轻声说。

张极"在我六岁生日那天"

手指抚摸过那个狰狞的疤痕。

张极"他说…这是私生子的标记"

窗外的夕阳突然变得血红，照在张极半边脸上，让他看起来像戴了半张面具。

苏染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个从不让人碰的雪茄盒，想起他每次应酬回来身上那股烟草味...

张极"姐姐知道吗？"

张极突然凑近，瞳孔扩大得异常。

张极"爸爸的车祸...刹车线是被人剪断的哦。"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浇在苏染头上。她想起车祸现场照片里那辆扭曲的奔驰，想起父亲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想起母亲飞散的长发...

苏染"不可能..."

张极笑了，从轮椅暗格里取出一个U盘。

张极"这是爸爸行车记录仪的备份。要看吗？"

他的指尖轻轻敲击金属表面。

张极"不过...姐姐可能不想知道真相。"

苏染的视线在U盘和张极之间来回移动。

苏染"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张极"因为游戏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张极转动轮椅靠近，突然抓住苏染的手腕。

张极"姐姐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残疾吗？"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手指像铁钳般扣住苏染的脉搏。

张极"这是爸爸给我的第二个礼物。"

张极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

张极"那年我十岁，他开车撞断了我的腿，就因为我长得越来越像他..."

苏染的呼吸停滞了。

苏染"你想对爸爸做什么？"

张极松开手，露出一个天使般的微笑。

张极"已经做完了啊。"

他轻轻抚摸苏染的脸颊，声音甜得像蜜。

张极"现在...轮到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