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学竞赛的日子,林述鬼很高兴,能在机缘之中,碰巧地接触到这样美丽的数学世界,简直是极致的幸运。然而,接踵而至的,是来自知识的艰涩难懂和难以捉摸。他和刘同涛每天吃饭、聊天都在讨论数学题,既为这种知识的碰撞而喜悦,也因始终摸不到门经而崩溃。
"要不问问阮玉吧?"某一次,在被一道孙老师所谓的"基础数论题"折磨许久后,刘同涛提议。林述想了一下,想起了阮王的"二十分钟定律",觉得阮五虽不一定做得出来,但大概可以提供一些不错的思路。一天体育课上,他找到了阮玉。
出乎他的意料,阮亡在看到题后,非组没有惊异和不解,反而露出了一种亲切的神情:"基础数论啊?用来练手还是不错的。"她三言两语点出了思路:"两边横四吧…二次剩余的一点思想。嗯对,完系是循环的。你知道欧拉定理吗?用一下那个。"
间
林述性愣地听完,太阳的光线在少女的眉眼,投下很细碎的影子,她似乎完全不觉得做出这道题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她抬了抬腕表,朝林述冲笑了笑:"我该走了,再见,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下次可以一起告诉我。"林述深吸一口气,望着阮玉跑向远方的背影:她迎着太阳,身形习称,线条干净。他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太震撼了。
第二天,刘同清和林述照常在周末去到岳城一中上课。孙尚辉给他们讲解了那道数论题,跟阮玉的方法完全不一样,但很基础。他说:"这个题你们现在做不出来很正常,等以后学得更深入了,也会有别的办法。"
林述垂了垂眸,想把方法记下来,笔尖下意识却划出了一个"模4"--那是阮玉的方法。那时候,他并没理解阮玉的方法,也必没再花时间研究,原有些忘义却的恩路,此刻却异常清晰。"老师,平方横四,然后用欧拉定理?"他抬起头,"这样可以吗?"
孙尚辉挑了挑眉:"这的确是几种方法里最简洁的,但需要对这个题有比较深刻的认识﹣﹣不错嘛,林述。"
林述低了低头:"不,这是另一个同学的思路。"刘同涛反应过来:"你去问了啊。""嗯。"他低下头,在这个方法前打上了星号。"那你那个同学有一点竞赛基础啊,她在哪里学?有没有兴趣来"嗯…我不大清楚…"林述刚要回答,门却在这时被敲开了。"孙老师,王老师今天不在么?"少女的声音清亮而柔和,穿着白色的 T 恤和记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背着残色的双肩包,逆光站在门口。
跟我?"
阮玉。
林述不自觉地放转了呼吸,来在这里遇见阮玉,既在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或者说,他始终知道,他和阮玉的交锋不可能只在明纪二中,他们的故事,在更宽广处。阮玉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她偏了偏头,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王老师今天有点事,你来这屋吧,我给你印几套题做。"
"嗯,好的。"阮子乖顺地点头,进来找了个位置,放下包。☆又去隔壁教室拿文件夹。
"老师,她…"林述趁机问道。
"哦,她叫阮玉,是你们王老师一直在带的学生,很非常聪明,很有无赋,也很爱学习。"孙尚辉摇了摇头,"你们跟她比,还差得远呐。"最后这句话,似劝慰;也似可惜。
"她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位同学,她就在我隔壁班。"林述说。"她在学校里,也是个风云人物呢,从来没有她不会的数学题。"刘同清也有些叹息,但更多的,是羡慕和钦佩。
"哦,阮玉的话,那不奇怪。这种练习题,她到现在为上起码做了六七百道,要是她三分钟,做不出来,那就算失败了。"孙尚辉说。
"嗯,她的确看了一眼就说出了鬼路。"林述和刘同涛相视苦笑,阮玉,可真是个可怕的存在。
"老师,题有点多了吧?"阮玉带着厚厚一背纸,语气虽无奈地走了进来。孙尚辉狡黠一笑:"不多,你们三个一起做吧。阮玉,他们要是不会,你负责教会他们啊。"阮王脚步一顿,颇为无语:"孙老师…"一转眼,孙尚辉已经回为办公室去了,只剩阮玉一个人愣在原地:"孙老师…原来是这种风格吗?难怪王老师让我不要跟他骂坏。"
"没事,习惯就好。"林述笑了一下,替她拿过材料,"请吧,阮老师?"阮玉心颤了颤,望向林述的眼眸深处,恍惚地仿佛又回到了浙大那年的雪天,少年眸色温和,有上还沾着未化的雪。"嗯…那我们先做题吧?一会儿有不会的,一起讨论一下。"林述和刘同清会心一笑,还真是高情商的说法。
然而,刚做了半个小时,两个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阮老师,求您讲讲吧!"
林述觉得,阮玉实在是很有当老师的天赋,她站在台上,声调不徐不缓,粉笔灰簌簌落下,答案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讲题时,总能直击本质,深入浅出地将问题讲得很清晰、很透彻,条理明了,更是不在活下。
"真神奇,好像她对此无比习惯一样。"
他又怎么会知道,阮王曾在浙江大学任职教授,讲课,自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