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版《渐暖》的demo定下来时,已是傍晚。编曲室的百叶窗缝里漏进最后一缕橘色霞光,落在调音台的按钮上,像撒了把碎金。云舒正把音频文件导进U盘,马嘉祺突然接了个电话,挂了后转身时,眉头微蹙:“刚节目组那边说,明天录《金曲重编》,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三组歌手,其中一组是去年拿了金曲奖的组合‘棱镜’。”
“棱镜?”严浩翔正在收拾贝斯,闻言抬头,“他们不是一直说‘改编要忠于原作’吗?之前采访还怼过把民谣改电子的歌手。”
云舒捏着U盘的手指顿了顿。《金曲重编》是档竞演综艺,核心是“老曲新唱”,他们选《渐暖》本是想做个温柔的尝试,可若遇上坚持“原作至上”的对手,改编版未必能被认可。
丁程鑫靠在门框上笑了笑,倒没太在意:“管他们呢,我们改得又不是乱改,是为了舞台效果。明天去了好好唱就行。”
张真源点头附和:“对,云舒改的编曲逻辑很顺,主歌的竖琴和副歌的钢琴华彩都贴歌词意境,真要被问,我们把这些说清楚就好。”
夜里云舒回宿舍时,路过练习室,还看见里面亮着灯。推开门,见宋亚轩和刘耀文正对着镜子练和声——宋亚轩总在副歌第三句的转音处卡壳,刘耀文就陪着他一句句磨,嗓子都练得有点哑了。
“别硬练了。”云舒把手里的温水递过去,“转音时气息往丹田沉,你试试先唱降半调的版本,找到位置再升回去。”
宋亚轩仰头喝了口温水,眼睛亮了亮:“对哦!我总想着直接飙原调,忘了找气息支点。”他按云舒说的试了遍,转音果然顺了,笑着撞了下刘耀文的胳膊,“你看,还是云舒厉害。”
刘耀文撇撇嘴,却把自己的润喉糖塞给云舒:“给,明天上台前含着,你要弹钢琴,嗓子也得护着。”
云舒接过糖,指尖碰到糖盒的微凉,心里软了软。她原以为和这些已经成名的少年合作,会有距离感,可这两天相处下来,才发现他们的“强”不是恃才傲物,是对作品的较真,连带着对她这个合作者,也透着坦荡的真诚。
第二天录节目时,后台格外热闹。棱镜组合的成员正好在他们隔壁化妆间,路过时瞥见云舒抱着琴包,为首的主唱林哲突然停了脚,笑了声:“时代少年团这是找了个‘外援’?看着挺年轻,是学生吧?”
语气里的轻慢像针,扎得人不舒服。刘耀文刚要开口,云舒先抬了头,声音平静:“是合作编曲。林老师要是有空,等下录完可以听听,我们改了《渐暖》的和声结构和乐器编配,或许能给你们下次改编提供点新思路。”
林哲挑眉:“哦?改编?我可听说你们把原曲的贝斯线降了八度,还加了竖琴?年轻人胆子大,就不怕改得四不像,丢了原作的魂?”
“原作的魂是歌词里的‘暖’,不是某段乐器的音色。”云舒没退,目光坦荡,“原曲贝斯太沉,压了和声的暖;加竖琴是因为主歌‘风掠过发梢’这句,竖琴的音色像风,比单纯的钢琴更贴意境。林老师要是觉得‘改就是错’,那大概是没试过‘为作品服务’,只敢守着老框架吧。”
林哲的脸瞬间沉了。马嘉祺轻轻拉了下云舒的胳膊,对林哲笑了笑:“林老师别介意,云舒是对作品太较真。我们先去候场了。”
走的时候,贺峻霖故意撞了下林哲的肩膀,低声笑:“我们改得好不好,舞台上见分晓呗。”
轮到他们上台时,台下掌声雷动。云舒坐在钢琴前,指尖落在琴键上的瞬间,心里突然静了。伴奏响起,竖琴的清响先飘出来,像风拂过湖面,接着是少年们的和声——马嘉祺的中声部稳得像地基,宋亚轩的高音像落在地基上的光,严浩翔改后的贝斯线轻轻托着旋律,一点不抢戏。
到副歌时,云舒按原计划加了钢琴华彩。指尖在琴键上翻飞,音符像碎金一样漫开,舞台上的七个少年正好抬手做齐舞动作,灯光落在他们身上,和琴声、歌声混在一起,暖得像春日的阳光。
台下的评委和观众都看直了眼。连后台的林哲,也站在侧幕布后,脸色复杂地盯着舞台。
录完下台时,贺峻霖蹦蹦跳跳地凑过来:“我刚看评委举牌了!全是笑脸!肯定没问题!”
宋亚轩揉了揉嗓子,笑眼弯弯:“云舒的钢琴华彩太绝了,我唱到副歌时,都觉得心里亮堂堂的。”
云舒刚要说话,林哲突然走了过来,手里捏着瓶水,递到云舒面前,语气比刚才软了些:“刚后台的话,我收回。你改得确实好,尤其是竖琴和贝斯的配合,下次有机会……或许可以聊聊编曲思路?”
云舒接过水,点了点头:“好啊,只要是聊作品,随时可以。”
林哲走后,丁程鑫笑着撞了下她的胳膊:“可以啊,怼人都怼得有理有据,没给我们丢人。”
云舒低头笑了笑,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水瓶。阳光从后台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和七个少年身上,她突然觉得,这种“并肩”的感觉,比独自赢一场争论,要暖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