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丞的黑暗料理与展的温柔回应

第二十四章 丞的黑暗料理与展的温柔回应

暑假的阳光刚爬过窗台，就裹着暖意溜进厨房——丞踩着拖鞋冲进来时，鞋底沾着的阳光都晃了晃。他攥着手机，屏幕上“新手速成红烧肉”的教程亮得刺眼，翻出父亲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围裙往身上一系，宽大的布料罩住半条腿，却像穿了件专属铠甲，硬是摆出几分认真架势。打开冰箱，五花肉、姜片、冰糖一股脑摆满灶台，刚把油倒进铁锅，他就慌了神——教程说“油热后下冰糖”，可油星子刚冒尖，手忙脚乱倒糖的瞬间，冰糖粘在锅底，转眼烤得发黑，呛人的烟里，竟还飘着点他慌慌张张的心意。

“丞，火调小！糖要慢慢炒化！”父亲的声音从客厅飘来，人跟着跑进来，一眼就看见锅里冒黑烟的冰糖，忙伸手拧小煤气阀，指尖还带着刚剥完橘子的甜香，“你这小子，做个菜比抢篮板还急，小心油溅到手上——疼了又要皱眉头。”

丞吐了吐舌头，刚想把切好的五花肉倒进去，油星子“滋啦”一声溅到手腕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手里的肉盘子晃了晃，几片肉掉在灶台边沾了灰。“哎呀！”他慌忙往后躲，手背蹭到滚烫的锅沿，瞬间红了一片，眼眶也跟着热了热——倒不是疼得厉害，是忽然想起，以前展轩做饭时，是不是也被油溅到过？

客厅里传来母亲的调侃，隔着推拉门都裹着软乎乎的笑意：“我看你不是做饭，是给厨房‘搞破坏’呢！昨天煮的粥放凉了能当年糕啃，今天这红烧肉，是打算做‘黑炭牌特供’？”嘴上这么说，人却已经走进厨房，从抽屉里翻出草莓味的烫伤膏，拉过丞的手腕轻轻抹，指尖力道放得极轻，像怕碰碎他那点小心思，“下次再毛躁，我就把你围裙收了——不过你这股劲儿，倒跟你爸当年追我时挺像。”

丞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我刚开始学，谁还没个失误的时候！”嘴上硬气，手里的动作却慢了下来，盯着锅里焦黑的冰糖，肩膀垮了垮，有点泄气。父亲见状，拿起铲子帮他刮锅底，笑着打圆场：“别急，爸教你。想当年你妈第一次给我做饭，把鱼煮成了‘鱼泥’，连刺都找不着，我还不是照样吃了两大碗，连汤都喝干净——你妈做的，再怎么样都是甜的。”

“你还好意思说！”母亲瞪了父亲一眼，嘴角却藏不住笑，“那时候你说‘好吃’，我还以为自己真有做饭天赋，后来才知道，你丫的是怕我生气摔锅铲！”父亲凑到丞耳边，小声嘀咕，声音里满是藏了几十年的甜：“当时哪敢说不好吃啊，你妈那脾气，默默吃完才能保命——你看你这锅，昨天刚被你烧出个黑印，你妈嘴上骂，今早还特意给锅刷了三遍，说‘别让我儿子嫌锅脏’。”

丞看着父母拌嘴的样子，心里忽然软了软。等父亲收拾完灶台，他拉着父亲坐在沙发上，胳膊搭着膝盖，难得露出认真的神情，声音放得轻轻的：“爸，你和妈妈感情这么好，有没有方法教教我——怎么对喜欢的人好，才能让人家心甘情愿跟我过日子？”

父亲愣了愣，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带着温暖的温度：“哪有什么诀窍？无非是多上心。你妈爱吃甜，我就记得每次出差都给她带老字号的点心，连她爱吃的桂花味都没记错；她怕冷，冬天我就提前半小时把被窝捂热，让她钻进被子时，脚底下都是暖的；她不想做饭，我就跟着菜谱学她爱吃的糖醋鱼，练了十几次才像样——喜欢一个人，就是把他的小事，都当成自己的大事。”他顿了顿，看着丞眼底的期待，又补充道，“想对一个人好，首先得愿意为他花心思。比如学做他爱吃的饭，老话不是说嘛，抓住一个人的胃，有时候真能抓住心；再比如，要好好赚钱，给对方安稳的日子，别让他跟着你受委屈；最重要的是，凡事多替他着想，知道他喜欢什么、怕什么，别光顾着自己的想法。”

丞赶紧拿出笔记本，把父亲的话一条一条记下来，字迹写得格外用力，像是要把这些温柔都刻进纸里：“1. 学做对方爱吃的菜，做饭要用心；2. 努力赚钱，给对方安稳生活；3. 记住对方的喜好和忌讳，凡事多考虑他。”写完，他盯着笔记本上的字，想起认识展轩的时候——两人一起拍戏，他总看到展轩一个人坐在角落吃饭，有时候自己下戏晚路过，会看到他对着一碗泡面发呆，展轩会笑着说“刚忙完，对付一下”，眼底的疲惫却藏不住。他攥紧笔，暗下决心：要从做饭开始行动，展轩以前总说“我来”，现在他也想学着说“我来”，以后要让展轩回家就能吃到热的，就像哥哥说的，爱一个人不是靠嘴说，是靠行动让对方感知到满满的甜。

中午13:14，丞的朋友圈准时更新。照片里，焦黑的红烧肉装在白瓷盘里，边缘沾着锅巴，却摆得整整齐齐；旁边是一碗清汤，里面飘着几片黑乎乎的叶子，倒也透着点认真；另一张图是他泛红的手腕，贴着兔子图案的卡通创可贴，创可贴边角还翘着，像在撒娇。文案带着点不服输的小骄傲：“今日厨房成果：红烧肉（微焦版）+ 青菜汤（调色版）。卖相确实差点意思，但我爸说比昨天进步了！继续努力中，就是有点废手，好疼啊😭——不过没关系，以后要给重要的人做饭呢！”

北京的公寓里，展轩刚结束线上剧本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拿起手机就看到了丞的朋友圈。他盯着那张“黑暗料理”，忍不住笑出声，指尖轻轻点了点照片里的红烧肉，像是能摸到那点烫烫的温度；可看到丞手腕上的兔子创可贴，笑意又瞬间淡了，心里软得发疼——想起剧组时丞拍戏擦伤手，都要梗着脖子说“没事”，现在却会主动说“疼”，这小子只有在在意的人面前，才会露一点软。他本来想评“下次小心点，别毛躁”，又怕太说教，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点开相册，找出早上准备的甜品材料照片——阳光落在黄油和草莓上，像撒了层糖。

5:20，展轩的朋友圈发了出来。画面里，料理台上摆着黄油、低筋面粉、新鲜草莓和淡奶油，草莓颗颗饱满，奶油罐上还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多糖”；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玻璃罐上，泛着温柔的光，连空气都像甜的。文案很轻，却藏着满满的心意：“今天开始学做甜品，先从草莓塔入手，慢慢再学焦糖布丁。慢慢来，总能做好——脆壳，得练到敲起来砰砰响才不算差。”他特意在“焦糖布丁”几个字上多停留了几秒，脑海里浮现出丞吃布丁时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先把脆壳敲碎，再挖一勺布丁送进嘴里，嘴角还会沾点焦糖，像只偷糖吃的小猫。

丞看到这条朋友圈时，正在收拾厨房的“残局”——母亲刚把他做的红烧肉倒进垃圾桶，转身却端来一杯温蜂蜜水，杯壁上还沾着颗枸杞，塞到他手里：“喝点护护胃，你刚才尝那口汤，酸得我都听见你皱眉了——不过没关系，下次妈教你做甜汤。”可看到展轩的文案，尤其是“脆壳，得练到敲起来砰砰响才不算差”，他瞬间忘了委屈，抱着手机笑出了声，手指反复划着照片，心里甜丝丝的，像喝了蜜：他记得我喜欢焦糖布丁，连我爱吃脆壳都记得！他在跟我回应呢！原来他也在想着我！

“对着手机傻笑什么？”母亲走过来，凑过来看了一眼，眼底藏着笑意，“又是发朋友圈？你这天天发做饭的照片，给谁看呢？我看你啊，是怕人家看不到你的小心思。”

“就…记录一下学习过程呗。”丞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耳朵尖都红了，像染了草莓酱，“妈你别乱说！”母亲挑眉，没再多问，只是递过来一块苹果，苹果块上还刻着个小爱心：“别天天在厨房折腾了，你那手艺，还是别霍霍粮食了，让你爸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不过你这股认真劲儿，倒挺招人喜欢。”

第二天一早，丞还是准时进了厨房。这次他学乖了，提前把番茄、鸡蛋切好，番茄块大小均匀，鸡蛋打在碗里，还撒了点葱花；又拉着父亲在旁边“坐镇”，手里拿着小本本，随时记笔记。可煮面条时，还是忘了放盐，又把醋当成生抽倒进去，面条煮得软烂，浇上的番茄卤酸得发苦。他尝了一口，皱着眉头却没扔，小声说：“至少熟了嘛。”

中午13:14，他的朋友圈又更新了，特意设置了仅展轩可见——他朋友圈里，只有展轩的备注是“大灰狼”，其他人都是全名，连分组都叫“家人”。文案写得像在撒娇：“今日成果：番茄鸡蛋面。总结：盐是好东西！醋不是生抽！下次一定记得放对调料！——某人要是在，会不会笑我呀？”

展轩看到时，正在给草莓挞抹奶油。他看着照片里的面条，心里又软又好笑，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某人”两个字，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家丞总是这样，明明做得一塌糊涂，却从来不肯藏着掖着，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像极了当初在剧组里，为了一句台词反复练到深夜的样子，可爱得紧。他拿起手机，拍下刚做好的草莓挞：挞皮有点烤焦，奶油抹得歪歪扭扭，却放了颗最大的草莓在上面；旁边还摆了个小牌子，写着“慢慢来，不着急”。5:21，朋友圈发了出去：“第一次做草莓挞，挞皮微焦，奶油略歪，但尝了尝，味道还不算差。凡事都有第一次，慢慢来，总会越来越棒。”

丞看到这条朋友圈，直接截屏发给哥哥，献宝似的说：“哥！你看！他也在学新东西！还说我慢慢来！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哥哥半天回了一句：“对你很无语，之前跟你说的‘给彼此时间’都忘了。不过…看起来他在陪你疯陪你闹，挺好——别光顾着傻笑，记得学习。”丞撇撇嘴，没反驳，心里的劲头却更足了，抱着手机转了个圈——就算自己做饭不行，也要坚持下去，不能输给“某人”，以后要跟他一起做甜的！

接下来的几天，丞的厨房“灾难”从未间断，却也透着越来越浓的甜：番茄鱼买好成品鱼片，炒个番茄一起煮，吃了一口自己扔了，却嘟囔“好难吃，好腥”；小鸡炖蘑菇把老抽当生抽放了小半瓶，炖出来黑得发亮，自己尝了尝，硬说“咸香入味”，还端给父亲尝，父亲笑着说“确实不错，有进步”；煎鱼煎得“肉骨分家”，才想起忘了放料酒，却把鱼块摆成小爱心的形状；炒鸡蛋“外黑里嫩”，父亲夹起一块焦边的炒蛋，嚼得认真，还点头：“比昨天进步了，至少蛋黄熟了——你妈当年第一次做炒蛋，我还吃出了蛋壳呢，现在也没敢让她进厨房。”

母亲每天都在“毒舌”劝他，语气里却满是软意：“丞啊，做饭这事儿讲究天赋，你要是实在没天赋，也别勉强自己。以后想吃什么，让爸给你做，或者带你出去吃——不过你要是想给喜欢的人做，找个胃好的，这点很重要！不过要是人家也喜欢你做的‘黑暗料理’，那也挺好。”

“看不起人！”丞哼了一声，把锅里分不清食材的“成品”倒进垃圾桶，指尖却没攥紧，眼里满是期待，“王女士，我这是不是遗传了你的手艺，你是不是该负全责！——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学，总有一天能做好的！”嘴上跟母亲拌嘴，心里却甜得很——他想着展轩一个人吃饭的孤单，想着自己承诺要给展轩做热饭，就觉得浑身都有劲儿，就算现在做得不好，只要坚持，总能等到让展轩吃上自己做的饭的那天，到时候一定要看着他笑着说“好吃”。

而展轩这边，每天都在默默关注着丞的朋友圈。看到他发的“黑暗料理”，既想笑，又心疼，却也觉得甜——他太了解丞了，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放弃，那股认真的劲儿，比什么都珍贵。他把丞的朋友圈照片都保存下来，存进一个叫“丞长日记”的相册里，相册封面是丞第一次发的红烧肉照片；每次学做新甜品，都会翻出来看看，像是能从那些糟糕的饭菜里，看到丞气急败坏又不肯认输的模样，嘴角就会不自觉地上扬。他学着做芒果慕斯、巧克力曲奇、焦糖布丁，每次做好，都会对着甜品发呆：丞的生日快到了，到时候一定要亲手做个蛋糕给他，把所有没说出口的想念，都藏在他最爱的焦糖脆壳里，等他敲开，就能尝到满满的甜。

暑假还剩最后三天，丞的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盘子里是卖相不错的西红柿炒鸡蛋，鸡蛋金黄，番茄鲜红，摆得整整齐齐；旁边是一盘土豆肉丝，肉丝切得粗细不均，却没糊，还撒了点葱花；旁边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杯口沾着点奶泡，像小云朵；背景里的灶台擦得干干净净，连调料瓶都摆成了一排。文案带着点小骄傲，藏不住的开心：“今日成果：西红柿炒鸡蛋+土豆肉丝！我爸都吃完了，还说好吃！马上要开学了，寒假继续加油——下次争取让‘某人’尝尝我的手艺！我觉得我可以！”

13:14，展轩的朋友圈准时回应。照片里是一盘刚做好的焦糖布丁，焦糖层金黄酥脆，看起来就很脆；布丁QQ弹弹，透着奶白色的甜；旁边放了一颗新鲜的樱桃，樱桃上还系着根小红绳；布丁旁边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画着一只很漂亮的兔子，兔子身后是个小小的狼爪，狼爪默默跟着小兔子，像在说悄悄话。文案：“今日甜品：焦糖布丁。练了很多次，终于有点样子了！”心中想等再见面，给你敲脆壳，保证比星穹游乐场的好吃。

丞看着屏幕，眼睛直冒星星，像落了满眶的星光；手指反复摸着照片里的狼爪和兔子，嘴角都快翘到耳根，忍不住小声说：“展轩也太厉害了吧！这个焦糖布丁，跟星穹游乐场那家的一样好！还画了兔子和狼爪，他是不是想我了！”一旁的丞爸丞妈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相视一笑，眼底满是温柔——终于盼到开学，不用再担心厨房被“霍霍”，

展轩和丞都在等，等一个能亲手给对方做饭的日子，等一个能把想念说出口的拥抱，等一个再也不分开的未来；等那天到来，所有的甜，都能亲口尝给对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