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有爱人的地方就是家

第三十二章 有爱人的地方就是家

走出校门拐进小巷时，暮色已沉，夜色像融化的蜂蜜般漫过斑驳的砖墙，将青灰色的砖面染成暖融融的橘色。两侧老墙上爬满的藤蔓被晚风拂动，叶片簌簌作响，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悄悄把即将揭晓的温柔裹进风里。丞刚卸完舞台妆，脸上还带着点未散的红晕，被展轩牵着，掌心传来对方指腹磨出的薄茧触感，熟悉又踏实 —— 他早习惯了展轩用这种不声不响的方式，把惊喜藏在时光的褶皱里，所以没追问去向，只跟着对方的脚步慢慢走，鞋尖偶尔踢到巷子里滚落的小石子，发出轻轻的 “嗒嗒” 声，像在为这段路伴奏。

直到巷子尽头的老式居民楼映入眼帘，展轩才停下脚步。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串钥匙，金属钥匙链上挂着的兔子小挂件晃了晃 —— 那是当初和丞在星穹游乐场买的情侣款，丞的那只挂在书包拉链上，天天都带着。“闭眼，给你个东西。” 展轩的声音裹着笑意，指尖轻轻捏了捏丞的掌心，指腹的温度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丞听话地合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像蝶翼轻颤。展轩看着他安静的侧脸，一时竟入了迷，指尖悬在半空忘了动作。“怎么了？” 丞察觉到对方的停顿，轻声问了句。展轩才回过神，笑着牵起他的手：“没什么，走，带你上去。”

两人踏上木质楼梯，每一步都伴随着 “咯吱、咯吱” 的轻响，像老房子在低声诉说着等待。楼梯间飘着隔壁住户熬粥的米香，混着晚风里飘进来的桂花香，暖融融的，格外亲切。

“可以睁眼了。”

随着展轩的声音落下，丞缓缓睁开眼 —— 眼前的门被轻轻推开，暖黄的灯光瞬间涌出来，像拥着棉花糖似的把两人裹进一片温柔里。不大的房间收拾得干净利落，浅灰色双人沙发靠窗摆放，沙发上搭着条米白色针织毯，是丞上次在商场摸了好久说 “软乎乎好舒服” 的款式；茶几中央放着个奶油草莓蛋糕，蛋糕上用巧克力酱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耳朵还歪向一边，显然是展轩临时补救的，却透着笨拙的可爱；旁边立着只兔子形状的存钱罐，耳朵上的纹路和展轩吉他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连兔子鼻尖那点淡粉都涂得分毫不差；阳台的栏杆旁摆着几盆空花盆，盆底还沾着新换的泥土，潮气混着阳光残留的味道飘过来；窗台边的书桌一侧放着展轩的吉他，琴身上还贴着丞之前画的兔子贴纸，另一侧空着，中间的距离刚好能容两人并肩坐，连椅子都选了丞喜欢的浅木色。

“自从上次来学校看你排练，我就一直在找这个地方，今天看完你演的话剧，想着一定要早点带你来。” 展轩有点慌乱，指尖无意识地蹭着蛋糕盒边缘，耳尖悄悄泛红，“你爱吃的流心款蛋糕卖完了，我问了老板，说明天一早会补货，下次我提前半小时去排队，肯定给你买到。” 他从身后轻轻抱住丞，下巴抵在对方发顶，手臂环着少年清瘦的腰，力道放得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珍宝 —— 上次在宿舍匆匆拥抱那一下后，他总觉得没抱够，此刻把人圈在怀里，能闻到丞发间淡淡的薄荷香，才终于觉得心里的空缺被填满了。“我想给你一个能落脚的地方，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用在练戏累了的时候还强撑着回宿舍，不用刻意坚强的小窝。” 展轩的声音贴着丞的耳朵，带着点沙哑的温柔，“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把这里变成家吗？”

丞转过身，看着展轩眼底的真诚 —— 那里面映着暖黄的灯光，也映着自己的影子，连瞳孔都透着紧张的期待。他伸手摸了摸蛋糕上的兔子爪，指尖蹭过微凉的奶油，又轻轻碰了碰展轩泛红的耳尖，像在安抚他的紧张：“只要是你买的，什么口味都好。” 话音未落，他踮起脚，在展轩唇角印下一个轻吻，软乎乎的触感像碰了下棉花糖，“我愿意，特别愿意。”

展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星进去。他低头吻了吻丞的额头，又顺着脸颊吻到嘴角，指尖轻轻蹭过丞脸颊上未卸干净的淡粉妆，声音里满是珍视：“其实我一直都想给你一个家，当初离开的时候我以为我是对的，觉得自己没名气，不能耽误你，也没有能力买房子。后来姑姑跟我说，有爱人的地方就叫家，不一定非要多大的房子，买不起北京的，咱们以后就去你老家买，就算暂时租房子，只要有你在，就是家。” 他握着丞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让对方感受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现在我虽然还没能力买大房子，但我会努力拍戏，以后买个带大阳台的，给你种满薄荷和向日葵，再摆个吊椅，让你练完戏能躺着晒太阳。我们一起成长，一起经营这个家，好不好？”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丞靠在展轩怀里，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音软下来，“我也想给你一个家，我也是男孩子，我会学着照顾你，学着做饭，学着有责任有担当。” 他抬头蹭了蹭展轩的下巴，像只黏人的小猫，“不过现在这个小窝就很好，你不拍戏的时候能回来陪我，我们可以一起煮薄荷水，一起看剧，做很多的一起一起。”

天刚蒙蒙亮，淡蓝色的凉意还裹着清晨的薄雾，两人就揣着写满字迹的清单出了门。清单是昨晚一起趴在书桌上写的，丞用彩色笔在 “薄荷盆栽”“向日葵” 旁边画了小圈圈，还在空白处画了只兔子；展轩则在 “平底锅”“煲汤锅” 后面标注了 “丞爱吃番茄鱼，买不粘的”“煮面用小锅，防糊”。

刚走进花鸟市场大门，就被满目的绿意和花香裹住。展轩径直走向摆满薄荷盆栽的摊位，蹲下身仔细挑选，指尖拂过翠绿的叶片，轻轻捏了捏叶片的厚度，又低头闻了闻薄荷的清香，生怕选到蔫掉的。“这个好，叶片厚，香味足，煮水喝提神，你练戏累了闻闻也能放松。” 他挑出两盆长势最好的，小心地捧起来，转身递给丞，眼里带着期待：“你看看喜欢吗？”

丞接过薄荷盆栽，指尖碰到冰凉的花盆，又轻轻摸了摸叶片上的细绒毛，笑着点头：“喜欢，比我之前在学校养的好。” 他掏出手机，对着展轩认真整理盆栽的样子抓拍 —— 镜头里的人眉头轻蹙，眼神专注，指尖还在轻轻拨弄叶片上的灰尘，连侧脸的轮廓都透着温柔。阳光透过市场顶棚的缝隙落在他身上，给头发镀了层浅金，好看得让丞忍不住嘴角上扬，悄悄把这张照片设成了屏保。

路过花店时，展轩突然停住脚步。他注意到丞的目光在那束盛放的向日葵上停留了两秒，虽然对方没说什么，但他记在了心里。他让丞在原地等，自己悄悄走进花店，跟老板要了三支开得最艳的向日葵，花瓣金灿灿的，像小太阳似的。他捧着花走到丞面前，耳尖有点红：“送你，刚才看你盯着它看，我给你拍张照吧。”

丞接过向日葵，把花捧在胸口，花瓣蹭过脸颊，带着点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花香。他对着展轩的手机镜头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眼尾的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展轩举着手机，指尖轻轻按下快门，将这一幕定格 —— 照片里的少年穿着白衬衫，怀里抱着金灿灿的向日葵，背景是青灰色的小巷，像把整个秋天都装进了画面里。

他们又在市场里逛了许久：展轩帮丞拍了捧着薄荷盆栽、对着镜头比耶的样子；丞也抓拍了展轩在厨具店挑锅具的瞬间 —— 镜头里的人拿着浅青色平底锅，正低头和老板说着什么，指尖还在仔细摸着锅沿，反复确认 “是不是真的不粘”，侧脸透着认真。路过早餐铺时，热气腾腾的香气飘过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展轩拉着丞走进早餐铺，点了丞爱吃的甜豆浆，又特意跟老板说 “多放两勺糖”。他把豆浆插好吸管，递到丞手里，还不忘用掌心裹住冰凉的杯身，帮丞暖了暖手：“先垫垫，等会儿带你去吃巷口的小笼包，皮薄馅多的那种，上次我来尝过，味道特别好。” 丞接过豆浆，抿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整个胃。他看着对方把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拢到耳后，指尖轻轻蹭过自己的耳垂，心里像被温水浸过，甜得发涨。

抱着采购的东西回到小窝时，阳光已经爬高了些，驱散了清晨的薄雾，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长条形的光斑。布置正式开始，丞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当 “总指挥”，像个小大人似的，指着沙发说：“沙发往窗边再挪点，冬天晒太阳暖和，夏天还能吹到风，你吉他也能放在旁边，方便弹。” 又指着茶几，“茶几上放个果盘，以后边吃草莓边看剧，再放包薄荷糖，你练吉他的时候想吃就能拿。” 最后跑到阳台，看着空花盆眼睛发亮：“阳台的薄荷分两盆摆，一盆放左边，一盆放右边，浇水方便还能当装饰，等下次再买几盆多肉，放在中间，肯定好看。”

展轩笑着照做，弯腰搬沙发时，腰后突然贴上一团温热 —— 丞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脸轻轻贴在他背上，声音软乎乎的：“哥，慢点，别累着。我帮你一起搬吧？” 展轩反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掌心能摸到丞柔软的发顶：“不用，你别碰，万一砸到你就不好了。放心，搬得动我们俩的家。” 他稍微用力，把沙发挪到指定位置，转身时看到丞还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心疼，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没事，我力气大着呢，之前在剧组搬道具比这重多了。”

阳台成了重点 “战场”。丞蹲在花盆前，小心翼翼地把薄荷栽进去，指尖沾了泥土也不在意，还对着叶片轻轻吹了口气，像在跟薄荷说话：“好好长，以后靠你给我提神啦，我会每天给你浇水的。” 展轩则把手机里两人的照片导出来，找附近的打印店洗好，用小木夹夹在阳台的浅米色棉绳上 —— 这根绳子是他特意买的，就为了挂照片。夹照片时，他还特意调整了位置，把丞抱着向日葵的照片放在正中间，笑着跟丞说：“改天洗个大点的挂在客厅，我一回来就能看到你。”

收拾书桌时，丞从背包里掏出个兔子摆件 —— 是昨天在饰品店买的，和存钱罐是同款，连兔子的表情都一样呆萌。他非要把摆件放在书桌中间，还调整了好几个角度，直到兔子的脸正对着两人坐的方向，才抬头看展轩：“放在这里，咱们俩一起写东西的时候，都能看到它。” 展轩无奈又宠溺地弹了弹他的额头，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想把家变成兔子窝啊？以后是不是还要买兔子形状的杯子、兔子图案的床单？”“还要买狐狸的！” 丞理直气壮地点头，“你属狐狸，我属兔子，这样才配。” 展轩被他逗笑，妥协道：“好好好，都听你的，下次咱们一起去挑。”

等把书桌收拾妥当，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热烈，落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房间里暖融融的。丞靠在书桌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兔子摆件的耳朵，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展轩的手腕往阳台跑：“哥，你看！咱们把向日葵插在哪个花瓶里好？”

阳台的角落摆着个浅青色陶瓷花瓶，是展轩昨天特意买的，瓶身上画着小小的太阳花，和丞手里的向日葵格外搭。展轩接过丞递来的花，小心地修剪掉多余的花茎，往花瓶里倒了半瓶水，再把向日葵插进去 —— 金灿灿的花瓣朝着阳光，像在房间里开了个小太阳。丞凑在旁边看着，伸手拨了拨花瓣，笑着说：“以后每天早上醒来，就能看到向日葵，肯定心情特别好。”

展轩从身后轻轻环住他，下巴抵在他肩头，目光落在向日葵上，又慢慢移到丞的侧脸，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以后咱们的小窝，会有越来越多喜欢的东西。等我拍完这部戏，就带你去挑窗帘，选你喜欢的浅色系，再买个小地毯，放在沙发前，冬天可以光着脚踩上去。”

两人闹了一会儿，肚子不约而同地 “咕咕” 叫起来。展轩看了眼手机，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拉着丞的手往门口走：“走，带你去吃巷口牛肉面，吃完再买份你爱吃的草莓糖葫芦，下午咱们去超市买些菜，晚上我给你做番茄鱼。”

走出居民楼，阳光正好，风里带着桂花的甜香，吹在脸上暖暖的。丞被展轩牵着，脚步轻快，偶尔抬头看一眼身边的人 —— 展轩的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温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连走路的姿势都透着踏实。他突然觉得，所谓的家，从来不是多大的房子，而是有一个人，愿意把你的喜好记在心里，愿意陪你一起布置琐碎的日常，愿意和你一起规划未来的每一天。

到了面条店，丞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展轩给自己剥茶叶蛋，指尖仔细地去掉蛋壳，连一点碎渣都不放过，剥好后还轻轻吹了吹，才放进他碗里。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展轩把剥好的茶叶蛋放进丞碗里！

丞含着食物，含糊地说：“好吃，比学校食堂的好吃多了。”

展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目光落在丞的脸上，眼底满是宠溺。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连空气中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

吃完午餐，展轩带着丞去买草莓糖葫芦。丞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草莓的汁水混着糖霜的甜，格外好吃。他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又递到展轩嘴边：“你也吃一口，特别甜。”

展轩低头咬了一口，草莓的清甜混着糖霜的甜，比平时吃的任何一次都要甜。他牵着丞的手，慢慢走在阳光下，看着身边的少年吃着糖葫芦，嘴角沾了点糖霜，像只满足的小猫，忍不住掏出手机，又拍了一张照片。

“哥，” 丞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展轩，眼睛里带着点认真，“咱们的小窝，会一直这么好吗？”

展轩蹲下身，与他平视，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会的。只要我们心在一起，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比今天更好。” 丞用力点头，伸手抱住展轩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以后我会好好练戏，好好照顾自己，也学着好好照顾你。我们一起把这个小窝，变成最温暖的家。” 展轩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柔：“好，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