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部长连忙点头记下，眼神里带着崇拜：“还是学长考虑得周到。对了，苏晚晴学姐刚才还来问过晚宴的事，说想帮忙筹备……”
墨琰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墨点：“让她去负责宾客的签到引导。”
文艺部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签到引导是最基础也最辛苦的工作，需要穿着高跟鞋站一整天，还要笑脸迎人。放在以前，苏晚晴连晚宴的邀请函设计都要亲自敲定，哪里会做这种“下人干的活”？
“可是学长，她毕竟……”
“有问题？”墨琰抬眼看过去，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文艺部长瞬间闭了嘴，连忙摇头：“没问题，我这就去通知她。”
门被轻轻带上，墨琰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他不是没想过彻底和过去切割，可每次看到苏晚晴小心翼翼的样子，那些被羞辱的画面就会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被泼在作业本上的咖啡，被踩碎的眼镜，食堂里散落一地的饭菜，还有雨夜里她那看戏般的笑容。
报复的快感像毒药，初尝时带着甜腥的刺激，回味却只剩空洞。可他停不下来，就像当初的苏晚晴无法停止对他的欺凌一样，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反向转动，就会带着惯性碾过所有体面。
苏晚晴接到通知时正在学生会办公室整理文件，指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文艺部长传达林墨的指示时，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藏不住，周围几个学生的目光也带着看好戏的意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好，我知道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才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飘落的冷雨，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手机屏幕亮起，是以前的跟班发来的朋友圈截图，照片里是赵瑆和几个富二代在游艇上派对的场景，配文是“远离晦气，才能拥抱阳光”。她知道他们说的“晦气”就是自己，就像过去她骂墨琰“穷酸”一样。
原来被孤立的滋味这么难受，原来看人脸色的日子这么难熬。
慈善晚宴当天，苏晚晴穿着统一的礼仪小姐制服，站在宴会厅门口负责签到。黑色套裙衬得她身形愈发单薄，化了淡妆的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可紧握签到笔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来往的宾客大多是她曾经认识的叔叔阿姨，他们看她的眼神各异，有同情，有鄙夷，有好奇，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和她说话。
墨琰出现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穿着黑色燕尾服，身姿挺拔，身边跟着笑容温和的苏振宇。父子俩并肩走来，眉眼间的相似度让不少人暗暗点头。经过签到台时，墨琰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苏晚晴，她立刻低下头，将签到本递过去，声音细若蚊蚋：“请签字。”
墨琰接过笔，签字时笔尖停顿了一下，抬眼时正好对上她慌乱的眼神。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很轻，却让苏晚晴脊背发凉。“领带歪了。”他伸手，指尖擦过她的颈侧，将她因为紧张而系歪的领结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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