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殊没有接旗袍,只是低声道:“多谢沈先生费心,只是我终究是萧家的女儿,总不能一直赖在您这里。”她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沈砚之的注视让她感到恐惧,那种目光里藏着的占有欲,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呼吸。
刚刚赶过来的沈砚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离开?”他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你要去哪里?回苏州嫁给那个粗鄙的少帅?还是去找别人?”
他的质问让萧曼殊莫名心慌:“我……我只是觉得总住在这里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沈砚之步步紧逼,将她困在书桌和他之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会对你好,比任何人都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眼神却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曼殊,留下来,别离开我。”
萧曼殊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得浑身发抖,她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沈砚之刚才的眼神,像一头被触碰了逆鳞的野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从那天起,沈公馆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萧曼殊发现自己的房门总是在夜里被人打开,醒来时总能看到床边放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她想看的书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书桌上;甚至连她无意中提起的点心,第二天就会摆满餐桌。而沈砚之,总是用那种深情又偏执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是他的私有物。
更让她不安的是,家里的佣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带着一种怜悯和畏惧。她想给家里写信,却发现寄出的信件都石沉大海;她想偷偷离开,却发现沈公馆的大门永远有人看守,连后院的围墙都被加高了三尺。
“沈先生,我想回家。”在一次晚餐时,萧曼殊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沈砚之正在给她夹菜的手顿了顿,抬起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冷得像冰。“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他将一块鱼腹上的嫩肉放在她碗里,“曼殊,别再说这种让我不高兴的话。”
“可我想念父亲和母亲……”
“他们很好。”沈砚之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已经派人去苏州照顾他们了,你在这里安心住着就好。”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以后,不要再说‘回家’这两个字,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的威胁像一把冰冷的刀,悬在萧曼殊的头顶。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男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骨子里的疯狂和偏执。她知道,自己被软禁了,而囚禁她的牢笼,正是这座看似华丽的沈公馆。
为了反抗这种无形的囚禁,萧曼殊开始绝食。她躺在床上,拒绝进食,拒绝见任何人。沈砚之来看她时,她就背对着他,紧闭着双眼。她能感觉到他坐在床边,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的雪松香,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曼殊,吃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平日里的冷静判若两人。
萧曼殊没有回应。
沉默了许久,她感觉到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什么东西放在她的掌心。是一枚小巧的玉簪,簪头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你戴上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