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能量尖啸撕裂了基地的防护罩，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用利爪刮过铁皮。林羽刚冲出走廊，就被一股腥甜的风掀得后退半步——那风里混着铁锈与腐烂的气息，远处的训练场上，淡紫色的诡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晨光。
“是噩梦级！”赵虎的吼声从通讯器里炸响，带着电流的杂音，“西三区防御失效，诡影突破了！”
林羽抬手按住耳麦，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他刚把脉冲器分发到队员手里，那些修好的设备此刻正在队员们胸前微微发烫。“全体集合，按第三预案推进！”他的声音穿过混乱的脚步声，“脉冲器调至过载模式，记住缓冲节点的切换时机！”
话音未落，一道扭曲的黑影已从诡雾中窜出，细长的触须像淬了毒的钢针，擦着一名队员的肩头掠过。那队员闷哼一声，防护服瞬间被腐蚀出焦黑的破洞，血珠刚渗出来就变成了紫黑色。
“稳住！”林羽猛冲过去，焊枪被他临时改造成了短刃，淡蓝色的火焰在刃口跳动，“瞄准核心节点，三点钟方向！”
他挥刀劈向触须的瞬间，另一道黑影从侧面袭来。林羽下意识地侧身格挡，金属碰撞的巨力震得他虎口发麻，额头重重磕在旁边的器械箱上。剧痛炸开的同时，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滑落，糊住了他的视线。
“队长！”赵虎嘶吼着开枪，能量弹在黑影身上炸开一团火花。
林羽抹了把脸，掌心立刻沾满黏腻的血。他吐出一口血沫，铁锈味在喉咙里弥漫——刚才那一下，震得他内脏都在发疼。“别管我！”他吼道，重新握紧焊枪，“按拆解步骤拆它的能量回路，跟修脉冲器一个道理！”
队员们的动作明显生涩，但没人后退。赵虎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咬着牙把脉冲器的输出线缠在手臂上，硬生生用过载的能量逼退了扑来的诡影。“妈的，这玩意儿比拆弹难十倍！”他骂着，声音却带着笑。
林羽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额角的血不断流进眼睛里，世界在猩红与灰暗之间反复切换。他想起王坤笔记本里的话：“诡影的核心就像劣质电容，看着乱，其实有迹可循。”他深吸一口气，任凭血水流进嘴里，凭着手感在混乱的触须中找到了那根泛着冷光的主脉络。
“就是现在！”他嘶吼着按下焊枪的开关，淡蓝色的火焰瞬间将主脉络烧断。黑影发出一声不似生物的尖啸，庞大的身躯开始溃散。
林羽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他滑坐在地，看着队员们用同样的方法清理残余的诡影，忽然笑了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滴在胸前的脉冲器上，像极了王坤总擦不干净的焊枪污渍。
赵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用没受伤的手抹了把林羽脸上的血：“队长，你这脸跟调色盘似的。”
“下午的维护课……”林羽咳了两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改到明天吧。”
“得嘞。”赵虎把水壶递给他，目光落在他胸前的脉冲器上，忽然愣住，“队长，这玩意儿的输出波纹……跟王哥笔记里画的一模一样。”
林羽低头看去，能量检测仪的屏幕透过血雾，映出一道平稳饱满的绿色波纹。他想起车间里那台修好的老脉冲器，想起王坤眼角跳动的焊枪火光，忽然觉得眼眶比额头更烫。
远处的诡雾正在消散，阳光重新穿透云层，落在沾满血迹的训练场上。林羽靠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赵虎想扶他，被他摆手拒绝。他走到一名受伤的队员身边，拿起对方的脉冲器，指尖在磨损的外壳上轻轻敲了敲。
“这里的焊点松了。”他说，声音沙哑却清晰，“回去我教你们怎么补。”
队员们抬起头，看着他们浑身是伤却眼神明亮的队长，忽然齐声喊道：“是，队长！”
林羽笑了笑，转身望向基地的方向。维修车间的窗户在晨光里闪着光，像是有人在那里，正叼着烟，安静地看着他们。他抬手抹掉脸上的血，迎着阳光，一步步向前走去。身后，队员们互相搀扶着跟上，脚步声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回荡，坚定得像是某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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