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塔的铁门被撞得咚咚作响，铁锈簌簌落在地上。唐晓翼将林深和婷婷推进储藏室，反手锁上门：“在里面待着，别出来。”
“那你呢？”林夏拽住他的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笨鸟。”唐晓翼扯开她的手，将短笛塞进她掌心，“拿着这个，守住密码纸。”他冲虎鲨扬了扬下巴，“跟我来。”
两人刚躲到走廊拐角，铁门就“哐当”一声被撞开，赵长风带着四个手下冲进来，手里的声纹枪闪着金属冷光。“把林深交出来！”赵长风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不然我让你们尝尝声纹撕裂的滋味！”
唐晓翼吹了声急促的笛音，尖锐的声波撞上墙壁，反弹出杂乱的回音。赵长风的手下顿时头晕目眩，手里的枪掉在地上。“雕虫小技。”赵长风冷笑一声，按下手腕上的控制器，声纹枪突然发出低频嗡鸣，笛音瞬间被压制。
虎鲨趁机扑过去，一拳砸在最前面的手下脸上。唐晓翼绕到赵长风身后，短笛的尾端狠狠砸向他的手腕。控制器“啪”地掉在地上，却在落地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是信号弹。
“蠢货！”赵长风挣脱束缚，一脚踹开唐晓翼，“援军马上就到，你们跑不掉了！”
储藏室的门突然打开，林夏举着从守卫身上搜来的声纹枪冲出来：“不许动！”她的手在抖，枪口却稳稳对准赵长风的胸口。
赵长风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小姑娘，这枪可不是玩具。”
“她知道怎么用。”林深拄着婷婷递来的木棍走出来，目光落在林夏手里的枪上，“那是我设计的原型机，保险栓在握把下面。”
林夏立刻扣动保险，声纹枪发出“咔嗒”的轻响。赵长风的脸色终于变了，慢慢举起手：“有话好好说。”
唐晓翼趁机冲过去捡起控制器，指尖刚碰到按钮，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他脸色一沉：“虎鲨，带林教授走侧门！”
“你怎么办？”虎鲨已经背起林深，脚步却顿住了。
“我断后。”唐晓翼将控制器塞进林夏手里，“按红色按钮能关闭所有声纹装置，快走！”
林夏还想说什么，却被婷婷拽着往外跑。经过唐晓翼身边时，她将银翼吊坠塞进他手心：“等你。”
唐晓翼的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喉结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小心。”
侧门通向小岛的后山，陡峭的石阶上长满了青苔。林深趴在虎鲨背上，忽然指着石阶缝隙里的植物：“那是磁石草，能屏蔽信号，赵长风的人追不上来。”
婷婷扶着林夏，注意到她手里的密码纸在发抖：“别担心，唐晓翼很厉害的。”
“我知道。”林夏的声音有点哑，“但他的腿……”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信号塔的方向升起滚滚黑烟。林夏的心猛地一沉，转身就想往回跑，却被林深抓住手腕。“相信他。”爷爷的眼神很坚定，“唐家的孩子，从不会让人失望。”
信号塔的走廊里，唐晓翼正背靠着铁门喘粗气。后背的伤口在刚才的打斗中裂开，血浸透了衬衫，和黑色的风衣粘在一起。赵长风的手下被他用声纹陷阱困住，此刻正发出痛苦的哀嚎。
“没想到你这么能打。”赵长风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另一把声纹枪，“可惜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唐晓翼扯掉沾血的风衣，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就凭你？”他突然吹起短笛，这次的旋律低沉而急促，像深海的暗流在涌动。
赵长风的脸色骤变，捂住耳朵后退了几步：“你居然会‘潮汐音’？谁教你的？”
“死人不需要知道。”唐晓翼的笛音突然拔高，声波像无形的利刃，撞得墙壁簌簌掉灰。赵长风手里的声纹枪“哐当”掉在地上，整个人蜷缩着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唐晓翼走上前，用短笛抵住他的喉咙：“说，深海之门的另一个入口在哪？”
赵长风咳着血，眼神却依旧阴狠：“晚了……声纹装置已经启动，明天南迁的候鸟一飞过，门就会打开……”
唐晓翼的脸色沉了下来，刚想追问，就听到外面传来灰雁的鸣叫。他冲到窗边，看到林夏他们正站在湖对岸的山坡上，对着信号塔的方向挥手。
“笨蛋。”他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处理完赵长风和他的手下，唐晓翼找到信号塔的总控制室。满墙的屏幕上，正显示着候鸟栖息地的实时画面，其中一个屏幕的角落里，标着“深海之门——备用入口”的字样，坐标指向归雁岛以北的深海沟。
“果然在这里。”他调出控制界面，发现需要声纹密码才能关闭系统。就在这时，口袋里的银翼吊坠突然发烫，屏幕上竟自动跳出一行字——是林夏的声纹密码，通过吊坠的共振传了过来。
唐晓翼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当最后一个字符输入完毕，屏幕上的警报灯变成了绿色，显示“系统已关闭”。
他靠在控制台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窗外的夕阳正缓缓沉入湖面，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灰雁群在霞光中盘旋，发出欢快的鸣叫，像是在庆祝。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急救包，脸上还沾着泥土，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你没事吧？”她跑过来，手指抚过他渗血的衬衫，声音发颤。
“死不了。”唐晓翼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得又快又稳，“密码收到了，谢了。”
林夏的脸颊瞬间红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夕阳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满是按钮的控制台上交织在一起。
“爷爷说，明天带我们去看候鸟南迁。”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安静。
“好啊。”唐晓翼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不过得先把你这菜鸟的枪法练好，免得下次拿枪手抖。”
林夏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扬起。控制室里的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归雁岛的全貌，像片展开的羽毛，静静躺在蓝色的湖面上。
她知道，冒险还没有结束，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爷爷和伙伴们，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雨，她都有勇气面对。
窗外的灰雁群突然腾空而起，在夕阳的余晖中组成一道银色的弧线，朝着南方飞去。唐晓翼和林夏靠在一起，看着这幅壮丽的景象，谁都没有说话。
有些默契，不需要言语。
有些约定，藏在彼此的心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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