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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番外之念念岁安安

晨光漫过窗棂时,白子画的目光落在花千骨身上撕裂的中衣上。那布料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与寒玉床的冰白相衬,刺得他眼底发疼。那些破碎的布帛下,肌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锁骨处的青紫指痕像烙印般醒目——那是他昨夜失控的证明。

 

他喉头滚动,转身从衣柜深处翻出一叠衣物。不是什么新制的华服,是当年她在绝情殿做徒弟时穿的旧衫,洗得发白的素色布裙,袖口还留着她绣坏的半朵桃花,针脚歪歪扭扭,是他当年笑着说“不如不学”的那一件。

 

“换上。”他声音低哑,将衣服扔在床沿,布料落在她身上的瞬间,花千骨猛地瑟缩了一下,像被烫到一般。

 

“拿开。”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的抗拒,“我不穿。”

 

白子画的目光扫过她褴褛的衣衫,视线触及那片裸露的肩头时,喉结猛地收紧。一股燥热混着戾气在胸腔里翻涌,昨夜被强行压下的疯狂又在蠢蠢欲动——她是他的,从发丝到指尖,都该是他的。这念头刚起,就被他死死摁下,可目光落在她抗拒的背影上,指尖还是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俯身,指尖刚碰到她的肩,就被她用尽全力推开。“别碰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死死瞪着他,眼底是燃尽一切的恨意,“你想做什么?像昨夜那样吗?白子画,你敢!”

 

他被她眼中的决绝钉在原地。那恨意像一面镜子,照出他心底最龌龊的念头——他确实想过,想将她彻底撕碎,让她再也无法逃离,让她只能在他怀里喘息。可当她真的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时,心口却像被冰水浇透,只剩下刺骨的疼。

 

“我只是想让你穿件衣服。”他别开视线,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狼狈,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破衣。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只是死死咬着唇,任由他动作,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像燃尽的灰烬。

 

旧裙套上时,布料摩擦着肌肤,带着熟悉的皂角香——那是当年她总爱用的草木皂,说是比仙露洗得干净。白子画替她系腰带时,指尖触到她腰间的旧伤,那是当年为护他挡下摩严一掌留下的疤。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喉间涌上腥甜。

 

原来这具身体上,早已布满了他留下的痕迹,有他亲手刻下的伤,有他无意间留下的暖,如今却都成了凌迟他的刀。

 

“你看,”花千骨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旧裙上,“穿成这样,是不是就像回到从前了?我还是那个傻徒弟,你还是那个好师父,糖宝还在,东方也还在……”

 

她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可你知道吗?这衣服早就不合身了。"小声呢喃~"就像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白子画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着她穿着旧裙的模样,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围着他转的小丫头,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终究还是没能做什么,只是替她系好腰带,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殿内的沉香还在燃着,可那香气里,却再也闻不到半分暖意,只剩下无尽的荒芜。白子画转身时,袖摆扫过床沿的药碗,褐色的药汁泼在地板上,溅起的水珠沾在花千骨的旧裙角,像极了当年她在绝情殿打碎他炼丹炉时,溅在衣襟上的火星。

 

她垂着眼,看着那片深色污渍,忽然笑出声来,笑声里裹着碎玻璃似的尖刺:“你看,连药都知道不该碰我。”

 

白子画的背僵得像块石头。他听见身后布料摩擦的轻响,知道她又躺下了,依旧是背对着他的姿势,蜷缩得像只受惊的幼兽。他想去看看她是不是又在咬自己的唇,脚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殿外的桃花落得更急了,簌簌声透过窗纸传进来,像有人在耳边低声啜泣。花千骨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年桃花开得最盛的时候,我偷喝了儒尊的酒,醉得在桃树下打滚,你站在廊下看了半宿,最后还是把我抱回房的。”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寒玉床的纹路,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你抱我的时候很轻,生怕碰碎了我。可现在……”

 

她没再说下去,可那未尽的话像冰锥,狠狠扎进白子画的心口。他知道她想说什么——现在的他,只会把她摔碎,再用自以为是的方式,拼凑出一个不像她的模样。

 

“我去再熬一碗药。”他声音发哑,转身想走,却被她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

 

“不用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反正喝了也没用。你的药救得了我的命,救不了我心里的窟窿。那里……”她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心口,“早就被你用断念剑戳烂了,后来又被东方的死填得满满当当,再也盛不下别的东西了。”

 

白子画猛地回头,看见她依旧背对着他,可肩膀却在微微颤抖。他忽然冲过去,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翻过来。她的脸苍白得像纸,唇瓣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眼底是一片死寂的红,像燃尽的炭火。

 

“不准再伤害自己!”他嘶吼着,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崩溃,“你要恨就恨我,要打就打我,别这样作践自己!”

 

花千骨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作践?白子画,我这是在告诉你,我还有感觉。我还能疼,还能恨,总好过像你一样,披着张仙尊的皮,做些连妖魔都不齿的事!”

 

她抬手,指尖狠狠戳在他的心口:“你这里早就空了,对不对?不然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在你面前?你留着我,不过是想找个东西填满这窟窿,可你填不满的……永远都填不满……”

 

白子画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银纹禁制隐隐发烫。他看着她眼底的恨意,看着她唇上的血迹,忽然有种想将她揉进骨血的冲动。那念头疯狂而炽热,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想告诉她,他的心不是空的,是被她填满了,又被她亲手撕碎了。

 

可他最终只是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他看着她重新背过身去,看着她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看着她的发丝被冷汗濡湿,贴在苍白的颈侧。

 

他终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不能杀了她,不能放了她,甚至不能好好抱抱她。只能像个疯子一样,守着这具空壳,在回忆与现实的夹缝里,被凌迟得鲜血淋漓。

 

沉香燃尽了,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时,殿内彻底陷入了黑暗。白子画坐在床沿,听着身后她压抑的呼吸声,一夜未眠。天快亮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又抚上了她腕间的银纹,那道红痕在黑暗里,像一道永远在流血的伤口。

天光大亮时,花千骨终于肯喝一点水了。不是白子画喂的,是他把青瓷碗放在床头,退到殿门角落站着,像尊沉默的石像,她才缓缓撑起身子,自己端着碗小口吞咽。

 

水顺着她的唇角滑落,滴在胸前的旧裙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那裙子确实旧了,洗得发脆的布料裹着她单薄的身子,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白子画看着她凸起的肩胛骨,忽然想起她刚上绝情殿时,总爱扒着他的袖子撒娇,说要把他的仙力分她一点,这样就能长得快快的,不用总仰着头看他。

 

那时他总说“胡闹”,眼底却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咳咳……”花千骨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手里的碗脱手摔在地上,青瓷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她弯着腰,咳得几乎喘不过气,单薄的脊背剧烈起伏,像要把心肝都咳出来。

 

白子画几步冲过去,想拍她的背,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他看见她咳出来的痰里带着血丝,红得触目惊心。

 

“小骨……”他声音发颤,想去抱她,却被她用尽全力推开。

 

“别碰我……”她喘着气,眼底是浓重的厌恶,“看到你就恶心。”

 

白子画的手僵在半空,心口像是被那两个字剜去一块,疼得他眼前发黑。他看着她扶着床沿,一点点坐直身子,看着她用袖子擦去唇角的血迹,动作缓慢而麻木,像个提线木偶。

 

“你到底想怎样?”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近乎崩溃的沙哑,“你要我死吗?我死了是不是就能让你好过一点?”

 

花千骨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死了?你死了东方就能活过来吗?糖宝就能活过来吗?落十一就能活过来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你死了也换不回他们!白子画,你这条命太贱了,贱得连给他们陪葬都不配!”

 

白子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看着她眼底那片燃烧的恨意,忽然觉得无比疲惫。他赢了所有人,却输得一败涂地。

 

花千骨重新躺下,背对着他,这一次连蜷缩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平躺着,像具没有灵魂的躯体。殿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窗外的桃花还在簌簌飘落,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哀悼。

 

白子画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日头西斜,才缓缓走过去,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时,她没有躲,也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他忽然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幻觉:“小骨,我知道错了……可我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回不去那个桃花纷飞的绝情殿,回不去那个她追在他身后喊“师父”的清晨,回不去那个他还能坦然接受她的依赖、她的崇拜的从前。

 

花千骨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只是眼角,有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没入枕巾,像从未存在过。

 

殿外的桃花还在落,落满了阶前,落满了窗台,像要将这绝情殿,连同里面两个困在爱恨里的人,一同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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