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边的邀约

王豆豆正对着帐篷的方向唉声叹气，身后传来徐峰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王豆豆，过来。”

他扭头一看，徐峰正靠在仓库角落的草垛上，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块地方：“跟我睡这儿。”

王豆豆愣了愣：“啊？”

“啊什么啊，”徐峰拍了拍草垛，“总不能让你露天睡吧？草垛软和，比你在外面硬邦邦的地上强。”

王磊在旁边整理背包，闻言插了句：“徐峰怕你半夜被冻醒，又哭唧唧喊腰疼。”

“我才不会！”王豆豆嘴硬，身体却很诚实地走过去，挨着徐峰在草垛上坐下。干草的清香混着点阳光的味道，确实比外面舒服。

徐峰往他身边扔了个旧棉袄：“垫着睡，别明天又喊浑身疼。”

王豆豆把棉袄铺开，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谢了啊。”

“谢就免了，”徐峰闭上眼睛，“下次少问点没头没脑的问题，比啥都强。”

王豆豆没吭声，往草垛里缩了缩。仓库外的风声呜呜响，草垛却像个温柔的壳，把寒意都挡在了外面。他侧头看徐峰，对方已经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手却还搭在旁边的消防斧上——大概是习惯了随时戒备。

旁边的王磊也躺了下来，嘴里念叨着：“明天还得找小七，都早点睡。”

王豆豆“嗯”了一声，把脸埋在干草里。白天被王美怼的委屈，还有没睡成帐篷的失落，好像都被这草垛的暖意慢慢烘化了。他想起徐峰刚才说的“跟我睡这儿”，虽然语气硬邦邦的，却比任何安慰都实在。

黑暗里，他悄悄说了句：“知道了，下次不问了。”

没人回应，但他好像听见草垛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在说“这还差不多”。

夜渐渐深了，仓库里的呼吸声渐渐变得一致。王豆豆缩在草垛里，闻着干草的味道，突然觉得，就算没睡成帐篷，这样挤在一堆，听着同伴的呼吸声，好像也挺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