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低语

帐篷里只点了盏小小的油灯，昏黄的光把影子拉得长长的。王美轻轻摸着步枪后背的毛，手指避开那些还贴着纱布的地方，小声问：“步枪哥哥，伤口还疼不疼？”

步枪摇摇头，把下巴搁在前爪上，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和：“不疼了。”

王美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步枪的毛，又小声说：“那……我们可以聊聊闪电哥哥吗？”

步枪的耳朵动了动，没有立刻回答。帐篷外的风声穿过缝隙，带着点沙沙的响。过了片刻，它才轻轻“嗯”了一声：“可以。”

“闪电哥哥以前总给你找肉干对不对？”王美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我见过好多次，它自己叼着两块，肯定是特意给你留的。”

步枪的尾巴尖轻轻扫了扫地面，像是在点头：“嗯，它知道我爱吃带点筋的。”

“还有还有，”王美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上次下雨，你们俩挤在一个狗窝⾥，闪电哥哥把大半块垫子都让给你了，自己半边身子露在外面，第二天还打喷嚏了呢。”

步枪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气：“它总这样，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心细得很。”它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以前在狗贩子的笼子里，它也是这样，把找到的馒头分我大半，说我还小，得长身体。”

王美听得入了神，小手轻轻拍着步枪的脖子：“闪电哥哥真好。”

“嗯，”步枪的声音有点哑，“它很厉害，第一次跟怪物打的时候，明明自己也怕得发抖，却还是挡在我前面。”

帐篷里安静下来，只有油灯偶尔噼啪响一声。王美把脸贴在步枪的背上，能感觉到它平稳的心跳。她突然觉得，原来警犬也和人一样，会记得同伴的好，会在提起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等天亮了，我们去找找闪电哥哥喜欢的那种野菊好不好？”王美小声说，“它以前总在花丛里打滚，说那味儿香。”

步枪没有回答，但王美感觉到它的尾巴轻轻勾住了自己的手腕，像在说好。

油灯渐渐暗下去，王美打了个哈欠，靠着步枪慢慢睡着了。步枪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望着帐篷顶，像是在回忆那些和闪电一起度过的日子。

原来有些想念，不用大声说出来，聊聊那些细碎的小事，就够温暖一整个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