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

步枪的鼻尖再次触到记忆相册时，没有犹豫。银色的光芒漫上来，像被温水轻轻裹住，下一秒，它已经站在了那片漂浮着光点的灵魂空间里。

闪电就站在不远处，还是记忆里那副模样——没有伤口，毛色发亮，尾巴尖微微翘起。它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看着步枪，眼神里有惊讶，有担忧，更多的是一种了然的温柔。

“你来了。”闪电的声音穿过光点，带着点回响。

步枪没有扑过去，只是站在原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些天压在心底的话突然涌上来，却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它看到闪电身后，妈妈的影子在光点中若隐若现，温柔地笑着，像在说“别担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闪电往前走了两步，停下，“你妈……她是骄傲的。”

步枪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脚下的光点上，漾开一圈圈涟漪。“我没保护好她。”它的声音发颤，“如果我再强一点……”

“没有如果。”闪电打断它，语气却很软，“就像我当初挡在你面前，没有如果一样。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想护着你。”它望着步枪，眼神认真，“你得明白，被护着不是软弱，带着这份护佑走下去，才是本事。”

步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爪子。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怪物的血，残留着妈妈消散前那道白光的温度。

闪电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它，像小时候在警犬基地，它第一次学跨越障碍失败时那样——不催促，不指责，就用那双眼睛望着你，让你知道，无论怎样，总会有个身影在那里等你。

空间里的光点开始轻轻晃动，像是在提醒时间。步枪知道自己该走了，它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闪电一眼，又望向那片温柔的光影。

“我会的。”它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闪电笑了，尾巴轻轻摇了摇。

光芒褪去的最后一刻，步枪回头，看见闪电依旧站在原地，望着它消失的方向，身影在光点中明明灭灭，却始终没有移开目光。

回到现实的仓库，阳光正透过窗户落在地上。步枪站起身，抖了抖毛，往王磊他们所在的火堆走去。它知道，那道凝望会一直跟着它，像妈妈的守护，像闪电的陪伴，成为它走下去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