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与牵挂

灵魂空间的光点比上次稀疏了些，闪电的影子也淡得像层薄纱，却依旧一眼就盯住了步枪前腿上那道还没愈合的伤口——是和怪物搏斗时被利爪划开的，边缘泛着淡淡的青黑。

“撕咬是我们的本能，”闪电的声音带着点急，往前飘了飘，目光在它身上来回扫，“但怪物有毒。你没中毒吧？伤到哪里了？”

步枪低头看了看伤口，用舌头舔了舔：“没事，王磊给我敷了药，说毒液没渗进去。”

“让我看看。”闪电的影子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在它腿上。虽然碰不到，步枪却能感觉到那道目光里的焦灼，像小时候它被树枝划伤，闪电非要把伤口舔得干干净净才放心。

“真的没事，”步枪往后退了退，怕自己的伤口弄脏了那道虚影，“就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它顿了顿，补充道，“我知道怪物有毒，这次是故意咬它的旧伤，那里的鳞片薄，毒液少。”

闪电的影子晃了晃，像是松了口气，却又皱起眉：“就算知道，也不能这么拼。你妈要是看见你带伤，又该心疼了。”

“可我不能躲。”步枪的声音低下来，“它想杀我，还伤了……”它没说下去，但闪电懂了。

空间里安静了片刻，光点轻轻落在步枪的伤口上，像在安抚。“我知道，”闪电的声音软了些，“本能难改，护着心里的东西时，更顾不上危险。但下次记得，留着命，才能护得更久。”

它望着步枪，眼神里有欣慰，也有后怕：“你长大了，学会自己判断了，这很好。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我们这些‘影子’，看着也难受。”

步枪没说话，只是用头轻轻蹭了蹭闪电的影子。哪怕穿过了虚空，这动作里的依赖，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行了，该回去了。”闪电的影子开始变得透明，“让王磊再给你换次药，别偷懒。”

“嗯。”步枪应着，看着那道影子渐渐融进光点里，最后只留下一句轻得像叹息的叮嘱：“好好的，别让我们担心。”

光芒散去，步枪低头舔了舔前腿的伤口，不那么疼了。它站起身往帐篷走，王磊正在那里摆弄药箱，见它回来，扬了扬手里的药膏：“正好，该换药了。”

步枪乖乖趴下，看着王磊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突然觉得，闪电说得对——留着命，才能护着该护的，才能让那些看不见的牵挂，稍微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