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累

羊群渐渐走远，风带着草叶的气息漫过来。边牧“风”趴在草地上，侧头看向闪电和步枪，突然问：“你们说，警犬累还是牧羊犬累？”

闪电刚叼来块骨头，闻言笑了笑：“这得让步枪说，它当警犬的日子可比我长。”

步枪抬起头，耳朵微微前倾，像是在认真回想。它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平稳：“不一样的累。”

“哦？”风的尾巴尖晃了晃，“怎么个不一样？”

“警犬的累，是绷着弦的累。”步枪望着远处起伏的草原，眼神里带着回忆，“训练时要记几百种气味，追嫌疑人时不能错一步，连睡觉都得竖着耳朵——怕错过指令，怕保护的人出事。那种累，在骨头缝里，不敢松。”

它顿了顿，舔了舔爪子：“就像走钢丝，得一直盯着脚下，不能看两边的风景。”

风点点头，若有所思：“那牧羊犬呢？”

“牧羊犬的累，是磨出来的累。”步枪看向不远处正跟着羊群移动的阿古拉，“每天走几十里地，赶羊、防狼、看天气，冬天顶着风雪，夏天晒着太阳。累在腿上，在嗓子里——喊一天，晚上连叫都费劲。”

它笑了笑：“就像拉磨的驴，看着慢，却停不下来，一停，羊群就散了。”

闪电在旁边补充：“但警犬松下来的时候，能趴在窝里不动弹；牧羊犬要是歇一天，羊群能跑到天边去。”

风咧开嘴，露出尖牙：“可不是嘛。上次我发烧躺了半天，羊群就闯了牧民的菜园，被阿古拉追着骂了一路。”

步枪看着它，眼神温和：“所以没有哪种更累。都是为了要护的东西，一种是盯着危险，一种是守着日子。”

远处的羊群突然躁动起来，风“腾”地站起来：“我得过去看看，怕是有狼。”它跑了两步，又回头对步枪喊，“等我回来，再听听你们抓怪物的事！”

“去吧。”步枪挥了挥尾巴。

看着风的身影消失在羊群里，闪电碰碰步枪的肩膀：“你说得挺对。”

步枪望着草原尽头的落日，轻声说：“累不累的，其实不在乎做什么，在乎……值得不值得。”

就像此刻，风为了羊群奔跑，它为了伙伴战斗，都是值得的。这种累，藏着踏实，藏着被需要的重量，也就不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