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哥哥

阿古拉给马喂完水，蹲在闪电和步枪旁边，看着闪电用尾巴把一块干净的草垫推给步枪，突然开口：“但为什么一定要哥哥照顾弟弟呢？闪电你也可以把步枪当朋友啊，不用总想着护着他。”

闪电正低头舔着步枪前腿的旧伤，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朋友也分轻重吧？”它用鼻子蹭了蹭步枪的耳朵，“就像阿古拉你，风是你的朋友，但你会让它独自面对狼群吗？”

阿古拉愣了一下，摇摇头：“当然不会。”

“这就对了，”闪电说，“朋友和兄弟，有时候没那么清楚的界限。我护着他，不是因为‘哥哥’这个名头，是因为第一次在基地见他，他缩在笼子角落，眼睛亮得像星星，却不敢动一下——那时候就觉得，得看着点这小家伙。”

步枪往闪电身边挤了挤，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哼唧，像是在说“我也护着你”。它记得闪电为了帮它挡教官的训斥，故意装作不听话，被关了禁闭；记得每次出任务，闪电总会走在它外侧，把最安全的路线留给它。

王磊坐在火堆边，听着这话笑了：“其实在基地里，教官总说闪电太护着步枪，不像战友，倒像带崽的母狗。”

“那是教官不懂，”王豆豆插嘴，“我跟王磊也是朋友，但我上次见他被石头绊倒，第一反应就是去扶他——这不是谁照顾谁，是看见对方有事，脚就自己动了。”

边牧“风”跑过来，叼着一根长草，在闪电和步枪中间晃了晃：“我们牧羊犬放羊，也不是规定谁必须护着谁，就是头羊往哪走，大家自然跟着；有狼来了，离得最近的那只，自然就先扑上去。”它把草往地上一放，“心里有牵挂，动作就不由自己了。”

阿古拉看着闪电和步枪依偎在一起的样子，突然明白了。所谓哥哥照顾弟弟，不过是旁人给这份牵挂安的名头。就像他看见风受伤会心疼，风看见他被怪物追会着急，无关身份，只关在意。

“那你们打架的时候，也是因为在意吗？”阿古拉想起昨天它俩为了块骨头吵得不可开交。

“那是为了让他知道，别总想着让着我，”闪电瞪了步枪一眼，“这家伙有时候太犟，不揍两下不知道拐弯。”

步枪立刻龇牙，像是在反驳“明明是你抢不过才恼羞成怒”。

看着它们拌嘴的样子，阿古拉突然觉得，管它是哥哥照顾弟弟，还是朋友互相惦记，只要这份“看见你就想护着”的心意在，叫什么都无所谓。

草原的风轻轻吹过，带着青草的气息。闪电和步枪又闹了起来，在草地上滚作一团，谁也没真用力，却都笑得开心。

王美小声对王磊说：“哥哥，它们这样真好。”

“嗯，”王磊点头，“因为它们心里，都装着对方啊。”

原来最好的关系，从不是“应该怎样”，而是“自然而然就想怎样”。就像闪电护着步枪，无关哥哥的身份，只因为他是步枪——那个第一次见面时，缩在角落，让它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