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突然剧烈震颤,能量罩上泛起诡异的波纹。外星轮廓猛地转向西北方,那里的空气正在扭曲,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生长,连风都在倒卷——是时间在扭转。
“那是……时间机器在动?”外星轮廓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谁在逆天改命?是人还是其他生命?”
它启动超能力,视线穿透空间,落在那片扭曲的中心。那里没有复杂的仪器,没有人类的身影,只有一团熟悉的、正在快速消散的光——是闪电的轮廓。
那团光正拼命往时间的缝隙里钻,每往前一寸,自身的光芒就黯淡一分,像在用燃烧自己的方式,硬生生把断裂的时间线往回掰。
“是……一条狗?”外星轮廓的声音里充满了荒谬的愤怒,它对着那片光大喊,声波穿透空间,精准地传到闪电意识里,“闪电!你听得见!”
光团顿了顿,似乎在回应。
“你自己是什么品种你不知道吗?德国黑背!一条警犬!”外星轮廓的怒吼在草原上炸开,“步枪不是你亲弟弟!你们连血缘都没有,你凭什么流转时间?你以为你是超能狗吗?!”
光团没有停下,反而加速往时间缝里挤,光芒越来越弱,却执拗得像颗钉进命运里的钉子。
“你以为这样能改变什么?”外星人气急败坏,声音里甚至带了点恐慌,“逆转时间的代价是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你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一世!”
光团依旧沉默,只有周围的时间扭曲得更厉害了。王磊突然发现,自己胳膊上的旧伤正在变淡,王美口袋里那块昨天摔碎的饼干,竟慢慢恢复了完整——时间真的在倒流,回到风还在、闪电还在的那天。
“疯了……真是疯了……”外星轮廓看着那团即将熄灭的光,第一次感到了无力。它见过为了权力逆转时间的星系霸主,见过为了财富篡改命运的商人,却从未见过一条狗,仅仅为了护着另一条没有血缘的“弟弟”,赌上自己最后残存的意识,去对抗宇宙最根本的法则。
光团终于钻进了时间的缝隙,最后闪了一下,像在回头看什么,然后彻底消失了。
周围的扭曲渐渐平息,草叶不再逆向生长,风也恢复了正常流向。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远处传来边牧“风”欢快的吠叫,王美手里的饼干完好无损,而步枪正抬起头,茫然地望着西北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外星轮廓死死盯着那片恢复平静的草地,能量罩因为情绪激动而闪烁不定。它想不通,一条狗,一条连“亲弟弟”都算不上的狗,怎么敢对抗整个宇宙的规则?
“超能狗……”它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的嘲讽渐渐变成了难以言喻的复杂,“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但时间线已经回拨,风还在摇着尾巴追羊群,闪电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草原的风里。步枪突然朝着西北方跑去,速度快得像一阵风,像是要去接住那道已经熄灭的光。
王磊望着它的背影,又看向那架不再嚣张的飞行器,突然明白了闪电的心思。
哪有什么凭什么?不过是“想护着”三个字,重得能压过生死,能抗过法则。管它什么品种,什么血缘,什么宇宙规则,只要那个人是步枪,它就认。
飞行器最终没再发动攻击,只是沉默地悬在半空,像在反思,又像在畏惧。或许连外星人都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比超能更可怕,比法则更坚硬——是一条狗心里,那句没说出口的“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