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名福年宁子,致歉一切
窗外的雨丝斜斜掠过玻璃窗,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织成一张朦胧的网。福年宁子蜷缩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膝上摊开的乐谱,纸张边缘已经被反复摩挲得有些发卷。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她立刻直起身,将压在乐谱下的药盒悄悄塞进沙发缝隙。
“我回来了。”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雨天的微凉,他脱下沾着湿气的外套,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宁子身上,“今天有没有好好休息?”
“当然啦,”宁子笑着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烟味与雨水混合的气息,“做了你喜欢的味噌汤,快趁热喝。”
景光的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顺从地坐在餐桌旁。灯光下,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的线条柔和而干净。宁子看着他安静喝汤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传来细密的疼痛。
他们相遇在三年前的一个雨夜,宁子在便利店门口躲雨,景光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走。那时他还是警校的学生,穿着整齐的制服,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溪流。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青年,早已身处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
“最近……工作很忙吗?”宁子轻声问,指尖紧张地绞着桌布。
景光握着汤碗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嗯,有点。”他没有多说,他们之间似乎总有这样不能触碰的禁区。
夜里,宁子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惊醒,她慌忙捂住嘴,怕吵醒身边的人。黑暗中,她感觉到景光翻了个身,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额头。
“又不舒服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宁子摇摇头,把脸埋进他的怀里,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景光没有再追问,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宁子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她不安的灵魂。她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他的睡衣。
医生说,她的时间不多了。这个秘密,她已经独自藏了太久。她不敢告诉景光,不敢看他可能露出的悲伤眼神,更不敢想象,如果她走了,这个习惯了独自承担一切的男人,会变得怎样。
周末的清晨,难得不用加班的景光带着宁子去了郊外的公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景光坐在长椅上,宁子靠在他的肩头,看着远处嬉闹的孩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景光,”宁子轻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景光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宁子的眼睛:“不许说这种话。”
“我只是假设嘛。”宁子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有些飘忽,“我希望你能好好吃饭,按时睡觉,不要总是熬夜,还有……少抽烟。”
景光沉默了很久,久到宁子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才轻轻开口:“宁子,”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宁子的心猛地一沉,她抬起头,撞进他盛满担忧的眼眸里,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轰然崩塌。泪水汹涌而出,她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真相被揭开后,日子并没有变得更沉重,反而多了一种近乎奢侈的温柔。景光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尽可能地陪伴在宁子身边。他耐心地陪她看冗长的电视剧,在她咳嗽时第一时间递上水和药。
最后的日子里,宁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的梧桐叶已经染上了深秋的颜色。景光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低声给她讲着以前的趣事。
“记得警校那次吗?零差点把厨房烧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眼角却有泪光闪烁。
宁子虚弱地笑着,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景光,你要好好的……”
他点点头,将脸埋在她的手心,压抑的呜咽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宁子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雨夜,穿着制服的青年撑着伞向她走来,眼神清澈,笑容温和。她想,能遇到他,真好。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像是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景光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手里握着一颗薄荷糖,那是宁子总爱放在他口袋里的味道。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只是再也没有人会笑着对他说“欢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