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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逢怨,疯骨藏光

我恨你,我爱你

暮色浸软了江面,渡船破开粼粼波光,载着一行人往宗门返程。关城靠在船舷,伤口被江风扯得发疼,他却笑得漫不经心,指尖摩挲着玉瓶,瓶身上还沾着澜卿尘残留的温度。识海里,系统又在絮叨:“宿主啊,你这不要命的打法真要改改,业绩刚有点起色,你要是再噶了,我得回厂重修啦!”关城没理,眼尾扫过远处黛色山峦,上一世被尘缘构陷、被澜卿尘亲手斩碎的画面突然涌上来,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把翻涌的恨意碾成笑。

“师兄,伤口疼不疼?”无宵凑过来,少年眼里还闪着鬼新娘一战时的惊佩,关城瞥他一眼,笑得更疯:“疼?疼才有意思。”君怃烬在一旁整理佩剑,闻言皱眉:“别总拿命拼,宗门还等着你……”话没说完,关城已经歪在船舷打盹,发丝被风撩起,露出颈侧狰狞的疤——那是鬼新娘红线勒出来的,此刻还泛着青紫色。

船行至江心,暮色突然发暗,江水下坠的阴影里,有幽绿的光往上冒。君怃烬猛地站起,青锋剑出鞘三寸:“水下有东西!”话音未落,船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像是有庞然大物用脊背拱船,船身剧烈摇晃,无宵一个踉跄摔在关城腿上,惊得喊:“师兄!”关城却来了精神,从船舷翻起身,碎星剑“嗡”地从识海窜出,剑鸣震得江雾都抖了抖。

系统急得跳脚:“水怨鬼!是溺死之人的怨念聚成的,宿主你刚受重伤……”关城根本不听,剑刃划破空气,他跃到船头,江水下的幽绿愈发刺眼,水面突然爆开,无数青黑色水线缠向他脚踝,那力道像要把人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君怃烬的剑已经斩向水线,却见关城突然收了碎星剑,任由水线缠上手腕,猛地往水里一拽——

“师弟!”君怃烬瞳孔骤缩,无宵和尘缘也跟着惊呼。关城坠水的瞬间,却笑得癫狂,碎星剑在水下搅出银白弧光,他要看看,这一世的深渊,是不是比上一世师尊斩他时更黑。水怨鬼的本体在水底显形,是具长发遮面的女尸,腐烂的裙摆缠着水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怨鸣。关城盯着那空洞的眼窝,突然想起上一世被尘缘污蔑时,澜卿尘也是这样,连问都不问,就判了他死刑。

恨意撞得他心口发疼,碎星剑陡然爆发出刺目寒光,硬生生将水怨鬼的怨丝绞成齑粉。可这孽障像是杀不死,断裂的怨丝又迅速缠上关城脖颈,他喉头一甜,血沫溅在水里,却笑得更凶:“来啊,看看谁更疯!”识海里,系统哀嚎:“宿主你疯啦!这怨鬼越杀怨气越重,你伤口还在渗血,这是给它送粮草啊!”

船头上,君怃烬和无宵已经跃入水中,青锋剑与缚仙绳交织出防御网,尘缘的符箓雨点般往下砸。可水怨鬼像是认准了关城,怨丝缠着他往江底坠,黑暗里,关城摸到水怨鬼腐烂的手腕,突然笑出声:“你也被人推进深渊?可惜啊……”他猛地攥紧碎星剑,剑刃刺穿怨鬼心口,却不抽离,任由怨气压着自己的血往剑上涌,“我和你不同,我要把这深渊,烧成灰烬。”

怨鬼的尖叫刺破耳膜,关城却听不见,他只看见上一世尘缘递证据时,澜卿尘眼底的冷漠,和斩向自己时,剑上冰冷的光。碎星剑开始吞噬怨鬼的阴气,关城浑身发抖,伤口迸裂的血在水里洇开,却把水怨鬼的怨丝染成了暗红色——那是他的血,带着不要命的疯劲,竟生生把这孽障的怨气压了回去。

君怃烬终于拽住关城的脚踝,将他往水面拖,无宵的缚仙绳缠住怨鬼躯干,尘缘的符箓定住最后一丝怨魂。关城被拉上船时,浑身是血,却还咯咯地笑,伸手抹了把脸,血抹得满脸都是,像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君怃烬气得发抖:“你不要命了?!”关城歪头看他,眼尾还挂着血,笑得无辜:“师兄,活着多没意思,死了……”他没说完,却看见船舷边,澜卿尘的佩剑“斩愁”悬在半空,剑穗无风自动,像是有人在暗处注视。

关城猛地收敛笑意,低头咳嗽,血沫溅在衣襟上。水怨鬼的残魂被收入法器,江面重新归于平静,可关城知道,这趟归途注定不安生。系统在识海哭嚎:“宿主啊,你这是拿命换业绩!上回鬼新娘,这回水怨鬼,再这么玩,我得给你烧高香求平安啦!”关城擦了擦嘴角的血,瞥向远处山峦,宗门的轮廓在暮色里若隐若现,上一世被魂飞魄散的恐惧,这一世却成了他发疯的燃料。

船靠岸时,月上柳梢,关城拖着伤腿下船,君怃烬要扶他,被他躲开:“师兄,我疯我的,你别沾血。”尘缘在一旁拧着帕子,眼神复杂,关城没理,他知道这一世,尘缘看自己的眼神,从“好拿捏的师兄”变成了“疯批怪物”,挺好,他要的就是这份震慑。

一行人往宗门走,山径上突然起了雾,雾气里缠着细小的怨丝,关城的碎星剑轻轻震颤,他眯起眼,笑了:“又来?”系统绝望:“宿主,你是怨鬼磁铁吗?这才刚解决水怨鬼……”关城已经窜了出去,伤口裂开的血滴在青石板上,雾里的怨魂现形,是个提着灯笼的小童,灯笼里的火是幽绿色,映得脸青白如纸。

“是水怨鬼的残秽!”无宵喊着甩出缚仙绳,却被怨魂躲开。关城却站着没动,歪头问:“你也想拖我下地狱?”怨魂不说话,灯笼猛地砸向关城,他伸手接住,掌心被烫得冒血泡,却笑得眉眼弯弯:“地狱?我上一世刚回来,这一世,要把地狱掀了。”说着,碎星剑刺进灯笼,怨魂尖叫着化作黑烟,却往尘缘那边钻。

关城瞳孔骤缩,上一世尘缘就是靠“证据”置他于死地,这一世,绝不能让她再沾血。他疯了般冲过去,用身体挡住黑烟,黑烟钻进他伤口,疼得他浑身抽搐,却笑得畅快:“来啊,看看是你的怨毒凶,还是我的疯骨硬!”识海里,系统疯狂报警:“宿主!阴气入体!你要走火入魔啦!”关城咬碎舌尖,血喷在黑烟里,将那缕残秽绞成齑粉。

君怃烬和无宵扶住他时,他已经晕了过去,浑身烫得吓人,伤口汩汩冒血。尘缘在一旁轻声说:“师兄他……太拼命了。”君怃烬没说话,背着关城往宗门赶,月光透过树隙,洒在关城脸上,他眉头紧拧,却还挂着抹疯癫的笑,像要把这一世的怨、上一世的恨,都碾碎在骨血里。

澜卿尘站在山巅,望着山径上的人影,指尖摩挲着斩愁剑,剑身上映出他清冷的脸,眼尾却有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知道关城不对劲,从鬼新娘案到现在,这弟子的疯劲,像把淬了毒的刀,连他都猜不透,这股子不要命的狠戾从何而来。

关城在昏迷里又梦见上一世,尘缘举着染血的证据,跪在澜卿尘面前哭:“师兄他……他私放恶鬼!”澜卿尘的剑毫不犹豫斩下,他的魂被绞碎时,听见师尊说:“宗门规矩,不容践踏。”疼得他从梦里惊醒,冷汗湿透衣襟,系统在识海怯生生问:“宿主,你梦见啥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关城抹了把脸,笑:“梦见我把地狱烧成烟花,好看得紧。”

他摸着胸口的伤,知道这一世,每一道疤都是他向命运复仇的印记。山径尽头,宗门的灯火越来越近,关城望着那片光,眼里却燃着疯癫的暗火——尘缘,澜卿尘,你们等着,这一世,我要你们看清楚,被你们逼疯的人,是怎么把天捅个窟窿的。

水怨鬼的事惊动了宗门长老,君怃烬如实回禀,关城靠在殿外廊柱上,听着殿内议论,嘴角挂着笑。系统又在念叨:“宿主,你这重生的秘密可得捂紧,要是暴露,因果律武器能把咱俩都撕咯!”关城瞥向殿内,尘缘站在人群里,垂着眼帘,和上一世构陷他时的姿态一模一样。

他突然站直身子,往殿里走,每一步都带着碾碎一切的疯劲,伤口裂开的血滴在青砖上,像朵盛开的恶之花。长老们惊问他伤势,他笑得眉眼弯弯:“疼?疼是活着的滋味,比死透了强。”澜卿尘坐在主位,眸光扫过关城,那眼神里有探究,有关切,关城却偏过头,他怕多看一眼,上一世的恨意会把自己烧穿。

这一晚,关城躺在弟子寮,听着窗外风声,知道自己的疯名,怕是在宗门传开了。挺好,他要的就是这份“不可控”,让尘缘不敢轻易构陷,让澜卿尘不敢随意定罪。系统在识海唉声叹气:“宿主,你这重生局,怎么越玩越疯啊……”关城笑:“不疯,怎么掀翻上一世的天?”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关城满是疤痕的手臂上,他想起渡船归途中,澜卿尘留在玉瓶上的温度,想起斩愁剑那道若有似无的注视,突然攥紧了拳——这一世,谁是棋子,谁是执棋者,该重新洗牌了。而那藏在疯骨里的光,是他重生的底气,更是向命运索命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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