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午后，阳光把石板路晒得暖洋洋的。
林浴星牵着裴栩的手，慢悠悠地晃过街角的老槐树，鼻尖忽然撞进一片清甜的香里——
是巷尾那家老花摊，正摆着满架的蔷薇，粉的、白的、淡紫的，挤在一起像团炸开的云霞。
“停一下。”
林浴星拽住裴栩的手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丛粉蔷薇，花瓣边缘泛着浅白，像被阳光吻过的痕迹。
卖花的老婆婆笑着招呼：
“小伙子眼光好，这是今早刚到的奥斯汀，香得很呢。”
裴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指尖都快碰到花瓣了，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喜欢？”
林浴星用力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就是觉得好看……”
话音未落，就见裴栩转身跟老婆婆说：
“把那束粉的包起来。”
“不用不用！”
林浴星慌忙去拉他，脸颊有点发烫，
“就看看，不用买的。”
裴栩却按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
“看你盯着它笑了三分钟，比看我笑得还甜。”
老婆婆在旁边看得直乐：
“年轻人就是浪漫，这花送爱人正好，花期长，寓意也好。”
林浴星的脸更红了，偷偷看裴栩，见他耳根也泛着浅粉，却还是认真地跟老婆婆讨价还价，声音温和得像春风。
捧着花束往回走时，蔷薇的香缠在两人之间，甜得像化不开的糖。
林浴星走在裴栩身边，看着他臂弯里的花束，粉白的花瓣被风掀起边角，忽然说：
“其实我刚才是在想，这颜色跟你上次穿的那件浅粉衬衫很像。”
裴栩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那下次穿给你看。”
林浴星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好啊。”
路过便利店时，裴栩进去买了瓶矿泉水，出来时手里还多了个透明的玻璃花瓶。
“刚看到的，正好插蔷薇。”
他把花瓶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林浴星的手背，引来一阵轻颤。
林浴星接过花瓶，瓶身还带着裴栩的体温，暖得人心头发软。
回到家，两人在阳台忙活起来。
林浴星负责修剪花枝，指尖捏着花茎，小心翼翼地剪掉多余的叶片，裴栩则在旁边洗花瓶，水流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打湿了袖口，像洇开的墨痕。
“你看这样行吗？”
林浴星把修剪好的蔷薇插进花瓶，粉白的花瓣在阳光下轻轻颤动。
裴栩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发顶，呼吸拂过他的颈窝：
“再往右边挪一点，对，这样正好。”
两人头挨着头看着花瓶，蔷薇的香混着阳台的薄荷味，在空气里缠成软绵的线。
林浴星忽然转身，踮脚在裴栩下巴上亲了一下，像偷了蜜的小兽，转身就想跑，却被裴栩拽住手腕，拉进怀里。
“偷袭完就想跑？”
裴栩的笑声震得胸腔发颤，低头吻住他的唇。
蔷薇的甜香漫进齿间，混着彼此的呼吸，像暮春里最温柔的风，把所有的心动都吹得明明白白。
林浴星被吻得发软，手指抓住裴栩的衬衫，指腹蹭过纽扣，引来对方更深的拥抱。
“唔……花要蔫了。”
林浴星喘着气推开他，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裴栩低笑，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声音里带着笑意：
“蔫了再买，反正你喜欢的话，天天买给你。”
傍晚时，夕阳把阳台染成橘红色。
林浴星靠在裴栩怀里，看着花瓶里的蔷薇，忽然说：
“我们把花瓣夹进书里吧，做成书签。”
裴栩点头，摘下片最完整的花瓣，放在他手心里：
“夹在你常看的那本诗集里。”
林浴星跑去书房翻出诗集，小心翼翼地把花瓣夹在《月下独酌》那一页，花瓣的粉白衬着泛黄的纸页，像幅小小的画。
“这样每次翻到这页，就想起今天的花。”
他把书举给裴栩看，眼睛亮晶晶的。
裴栩接过诗集，翻到扉页，见上面有林浴星写的小字：
“2023年春，和裴栩在巷尾买了蔷薇。”
字迹娟秀，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他忽然低头，在那个笑脸旁边轻轻吻了一下，像在吻那个藏在字里的温柔。
晚饭是裴栩做的，番茄炖牛腩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混着蔷薇的甜飘满客厅。
林浴星坐在餐桌旁，看着他端着砂锅出来，浅灰色的家居服袖口卷着，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忽然觉得，这画面比任何诗都动人。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裴栩把最大块的牛腩夹进他碗里，看着他吃得满嘴流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林浴星舀了勺汤汁拌在饭里，忽然说：
“明天我们再去巷尾走走吧，说不定还有别的花。”
“好。”
裴栩的声音温柔得像晚风，
“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夜深时，两人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落在床头柜的蔷薇上，花瓣泛着银白的光。
林浴星靠在裴栩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说：
“其实我不是喜欢花，是喜欢跟你一起买花的感觉。”
裴栩收紧手臂，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声音低哑得像叹息：
“我知道。”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林浴星的脸颊，
“我也是，不是喜欢逛花摊，是喜欢看你对着花笑的样子。”
月光里，蔷薇的香更浓了，像在替他们说那些没说出口的情话。
林浴星往裴栩怀里蹭了蹭，听着彼此的呼吸渐渐重合，忽然觉得，所谓幸福，不过是有人陪你在巷尾看花，陪你把花瓣夹进书里，陪你在每个寻常的日子里，把爱意酿成越来越浓的香。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悄悄想：
以后还要一起买很多很多花，春天的蔷薇，夏天的栀子，秋天的桂花，冬天的蜡梅……
让每个季节的香里，都藏着他们的名字。
而裴栩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头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像吻落一片蔷薇花瓣。
“晚安，我的小园丁。”
“晚安，裴栩。”
夜色渐深，蔷薇在月光里静静绽放，把整个房间都浸在甜香里，像个永远不会醒的、缀满爱意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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