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11号公寓恢复了往日的沉寂。老张和真正的“陆”已被移交警方，202的老太太接受了心理疏导，少年被远房亲戚接走前，偷偷把姐姐的调香笔记塞给了江晚星。
江晚星坐在404的窗边，指尖划过笔记最后一页的“第九种香”。窗外的藤蔓又抽出了新绿，琴房的枯枝上竟冒出个小小的花苞，像是某种迟来的生机。
郭麒麟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份文件郭麒麟“警方在‘陆’的住处找到了这个，说是你的。”
是她穿越前的警官证，照片上的自己穿着警服，眼神锐利，嘴角带着点没被生活磨平的桀骜。证上的入职日期是三年前的今天，旁边还夹着张便利贴，是她自己的字迹江晚星“查完11号公寓的关联案，就去吃街角的牛肉面。”
原来她早就注意到这栋公寓和连环案的联系，穿越不是意外，是带着执念的追踪。
郭麒麟“打火机呢？”
江晚星从口袋里摸出来，金属外壳凉得像块冰，再没出现过青蓝色的火苗。可她总觉得，那点余火没真的熄灭，就像这栋楼里藏着的、未被说尽的故事。
刘宇宁“对了，”
刘宇宁突然走进来，手里举着个证物袋，里面是枚生锈的钥匙刘宇宁“技术科在302的暗格里找到了这个，对应的是公寓 basement（地下室）的锁，之前一直没人发现。”
江晚星的目光落在钥匙上，突然想起少年说过，他弟弟小宇生前总爱往地下室跑，说那里能听到“钟的心跳”。
地下室的入口在楼梯间最深处，被杂物挡得严严实实。移开积灰的木箱时，露出块锈迹斑斑的铁门，钥匙插进去的瞬间，竟传来“咔嗒”的轻响，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
门后是段更陡的台阶，比地窖更深，空气里飘着股潮湿的木头味。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不是想象中的黑暗，而是间小小的阁楼，正中央摆着架老式座钟，钟摆停在七点十分，和公寓里所有的钟都一样。
座钟旁边堆着些儿童玩具，有个掉了耳朵的布偶熊，熊的肚子里塞着张泛黄的纸条，是小宇的字迹：“姐姐说，钟走不动，是因为藏着太多没说出口的话。”
江晚星走到座钟前，轻轻掀开钟盖——里面没有齿轮，只有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底沉着半透明的结晶，在从气窗透进来的微光里，泛着和“第七种香”相似的光泽。
宋祖儿“这是……”
宋祖儿凑近看，宋祖儿“像凝固的月光。”
周柯宇突然指着钟壁内侧周柯宇“有字！”
一行极浅的刻痕，是404住户的笔迹：“当第九种香遇到未走完的时间，所有被遗忘的，都会回来。”
话音刚落，江晚星口袋里的打火机突然亮了，这次不是灼人的烫，而是带着暖意的光。青蓝色的火苗舔过玻璃瓶，里面的结晶渐渐融化，顺着瓶壁流下，在钟底汇成小小的水洼。
水洼里映出的，不是他们的影子，而是11号公寓所有人的笑脸——琴师在调弦，维修工在换墨盒，医生在写病历，404住户在搅拌香瓶，老张在修电表，小宇抱着布偶熊追蝴蝶……像幅从未被打破的、完整的画面。
江晚星“原来这才是真相。”
江晚星轻声说江晚星“他们不是被困住，是舍不得离开。”
打火机的火苗慢慢暗下去，最后化作缕青烟，消散在空气里。这次，它是真的熄灭了。
离开地下室时，阳光正好斜斜地照进楼梯间，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带。江晚星回头看了眼那扇铁门，突然明白过来——有些秘密，不必说尽；有些故事，值得留在时光里。
就像11号公寓的座钟，虽然停了摆，却永远记得每个在这里停留过的灵魂。
她把调香笔记放回404的书桌，把警官证揣回口袋，转身走出公寓大门时，身后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座钟的钟摆，终于重新开始摆动，滴答，滴答，像在说
“欢迎再来。”
街角的牛肉面店飘来香气，江晚星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金属外壳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浅浅的刻痕，像个未写完的句号。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
毕竟，有些地方，有些故事，总会在不经意间，等你回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