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潮水般漫过整个客厅，将所有人的呼吸都压得沉了几分。周深最先反应过来，摸索着摸到茶几底下的应急灯，“啪”地按亮——一束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女人抵在脖子上的刀，也照亮了她眼底翻涌的恐惧。
周柯宇“腾中介在外面！”
周柯宇的声音带着点发紧的沙哑，他死死盯着阳台门，玻璃上的水汽混着雨水，让腾中介的脸看起来像幅扭曲的水墨画周柯宇“他想进来！”
刘宇宁“别开门！”
刘宇宁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他没回头，目光紧锁着持刀的女人，手却悄悄摸到了门后挂着的棒球棍——那是之前宋祖儿说怕黑，硬要买来看家护院的，此刻倒成了最趁手的东西。
女人似乎没听见他们的争执，她的视线越过所有人，直勾勾地盯着应急灯光柱边缘的一个角落。江晚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缩——那里放着郭麒麟的笔记本，刚才摊开的那页上，十字托圆圈的符号正被灯光照得清清楚楚。
神秘女人“你们果然知道……”
女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刀尖在脖子上压出一道红痕神秘女人“那个符号是‘养料室’的标记，对不对？我爸的实验室就叫这个名字！他说要研究‘让所有人幸福’的药，结果呢？结果他就成了这栋公寓的‘养料’！”
江晚星“你冷静点！”
江晚星放缓了语气，试图让她放下刀江晚星“我们也是刚发现这个符号，上周在阁楼的墙缝里找到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神秘女人“不知道？”
女人突然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神秘女人“那腾中介为什么说，找到302的人，就能找到我爸的下落？为什么他给你们的信封上，也画着十字？”
她的话刚落，阳台那边传来“哐当”一声——腾中介不知用什么东西砸碎了玻璃，雨水混着碎渣涌进来，他半个身子探进来，手里高高举着那个信封，脸色白得像纸腾中介“陈小姐！别冲动！他们不是……”
话音未落，他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拽了回去，在应急灯的光线下，江晚星清楚地看见，有只惨白的手从腾中介背后伸出来，死死捂住了他的嘴，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个十字形的银镯子。
“砰！”阳台门被从外面撞上了，接着是锁芯转动的声音。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女人粗重的喘息和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周柯宇慢慢挪到阳台门边，试了试，锁死了。
周深“那是……什么东西？”
周深的声音发颤，应急灯的光柱在他手里晃得厉害，周深“腾中介被抓走了？”
郭麒麟没说话，他正翻着笔记本，手指停在某一页——那是他昨天整理的住户资料，在“腾中介”那一栏，职业写着“11号公寓物业中介”，备注栏里却有行小字，是他随手记下的郭麒麟“总在午夜去负一楼，说是检查管道，但负一楼十年前就被封了。”
江晚星“负一楼……”
江晚星突然想起什么江晚星“刚才那个女人说‘养料室’，会不会就在负一楼？”
女人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神秘女人“不可能！我爸的实验室明明在……”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该说的，死死闭住了嘴。
刘宇宁趁机往前挪了半步，棒球棍在手里转了个圈刘宇宁“不管在哪，现在我们和你一样，都被卷进来了。你把刀放下，我们或许能找到你爸。”
女人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又看看郭麒麟手里的笔记本，再看看江晚星——江晚星正盯着她里侧衣服上的“养料室”三个字，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她犹豫了几秒，终于慢慢松开了手，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周柯宇立刻上前一步，弯腰捡起刀扔到沙发底下。宋祖儿这才敢出声，声音带着哭腔宋祖儿“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雅“陈雅。”
女人脱力似的靠在墙上，声音低了下去陈雅“我找我爸找了十年，三个月前收到一封匿名信，说他还活着，就在11号公寓，让我今晚来302等消息。”
郭麒麟“匿名信呢？”
郭麒麟追问。
陈雅“烧了。”
陈雅苦笑陈雅“信上说，看完必须烧掉，不然‘它’会找到我。”
她顿了顿，补充道陈雅“‘它’就是刚才拽走腾中介的东西，我这道疤，就是前几天被‘它’划的。”
她摸了摸眉骨上的伤口陈雅“当时我在公寓门口蹲点，看见个穿白大褂的影子进了负一楼，追过去就被打晕了，醒来就多了这道疤。”
江晚星“穿白大褂的？”
江晚星心里一动江晚星“和你爸照片上穿的一样？”
陈雅点头陈雅“一模一样，胸前也有‘柚’字徽章。”
郭麒麟突然郭麒麟“啊”
了一声，指着笔记本上的一张草图——那是他根据阁楼符号画的放大图，十字下面的圆圈里，隐约能看出是个数字“1”。郭麒麟“你们看这个！”
他把笔记本推到众人面前郭麒麟“我之前以为是污渍，现在看，像不像个‘1’？”
江晚星凑近了看，果然，圆圈中央有道倾斜的划痕，和数字“1”几乎一模一样。而腾中介那个被砸碎在阳台的信封上，十字下面也有个鲜红的“1”。
宋祖儿“‘1’是什么意思？”
宋祖儿不解宋祖儿“负一楼？还是第一个受害者？
刘宇宁“都有可能。”
刘宇宁走到玄关，试了试门锁刘宇宁“这里的锁是老式的，从外面能撬开。我们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顺便……”
他看向陈雅刘宇宁“你说你爸的实验室不在负一楼，那在哪？”
陈雅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陈雅“在天台。我小时候偷偷来过一次，我爸带我的，说天台有个‘能看见星星的实验室’。但后来我再问，他就不承认了。”
天台？众人面面相觑。这栋公寓的天台明明是锁死的，腾中介说上面漏水，早就不让住户上去了。
周深“应急灯快没电了。”
周深突然提醒，光柱已经开始发暗周深“我们得找点蜡烛。”
宋祖儿应声起身，摸索着往厨房走宋祖儿“我记得橱柜里有……”
她的话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众人立刻围过去，借着最后一点应急灯光，看见厨房的地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东西——是枚完整的“柚”字徽章，徽章下面压着张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
“天台的钥匙，在陈雅的疤里。”
应急灯彻底灭了。黑暗中，没人说话，但所有人都清楚地听见，陈雅倒抽冷气的声音，以及……头顶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穿着拖鞋，在天花板上慢慢走动，一步，一步，朝着客厅的方向而来。
周柯宇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的吊灯位置，那里一片漆黑，但他仿佛能看见，有个影子正透过楼板，静静地往下看着他们。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