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天的晨光透过海水折射进宫殿，在珍珠铺就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北在一阵剧烈的酸痛中睁开眼，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腰部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瞬间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转头看向床边，只见溟风正半倚在床柱上，银蓝色的鱼尾随意地搭在地面，鳞片在光线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察觉到林北醒来，溟风眼中立刻漾起笑意，那笑意却让林北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宝贝，你醒了。”溟风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他缓缓游过来，指尖轻佻地划过林北的锁骨，“昨晚累坏了吧？”

林北皱紧眉头，忍着身体的不适，声音沙哑地问：“我腰为什么这么疼？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溟风带回宫殿的那一刻，之后发生的事一片模糊，只剩下身体传来的沉重疲惫。

溟风低笑一声，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北颈间，带着危险的侵略性：“宝贝这就忘了？”他伸出手，猛地抓住林北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顺着林北的腰线缓缓下滑，指尖的微凉透过丝绸睡衣传来，激起一阵战栗，“要不要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林北挣扎着想甩开他，却被溟风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越来越往下。恐慌和愤怒涌上心头，他咬着牙低吼：“放开我！溟风，你这个混蛋！”

溟风却像是没听到他的怒骂，反而更加用力地按住他，眼中闪烁着偏执的光芒：“林北，给我生个孩子吧。”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有了我们的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想着离开了？”

“你疯了！”林北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我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还有，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你到底要囚禁我到什么时候！”他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只有被囚禁的愤怒和对自由的渴望。

人鱼族拥有特殊能力，可突破生理限制，让任何性别的人孕育后代。

“回去？”溟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宝贝，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他收紧握着林北手腕的手，眼神幽暗，“这座宫殿就是你的家，有我在，还不够吗？”

林北别开脸，不想再看他这副偏执的模样，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那你们人鱼族被人类猎杀的事呢？就这么算了？那些惨死的族人，难道不需要一个交代吗？”他还记得潜入深海时看到的惨状，那些破碎的鱼尾和带血的鳞片，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溟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依旧不以为意：“这点小事，不用宝贝费心。”他伸手抚上林北的脸颊，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们人鱼族在外的族人还有几百条，他们会处理好的。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其他的事，什么都不用管。”

说完，他不再给林北反驳的机会，在他唇上粗暴地吻了一下，然后松开手，转身摆尾游了出去。厚重的贝壳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再次将林北困在了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接下来的日子，林北彻底成了宫殿里的囚徒。白天，会有人鱼侍女送来各种精致的食物，有晶莹剔透的海藻果冻，有烤得外焦里嫩的深海鱼排，还有用珍珠粉调制的饮品，可林北看着这些东西，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一口也咽不下去。

他尝试过反抗，绝食成了他唯一能做的无声抗议。侍女们见状，吓得瑟瑟发抖，却又不敢违抗他的意愿，只能每天将原封不动的食物端回去，如实禀报给溟风。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第五天晚上，溟风终于出现在了林北的房间里。他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林北蜷缩在床角的样子，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原本清亮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桌上的食物已经堆了满满一桌，全都凉透了。

“你在闹什么？”溟风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他几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北，眼神锐利如刀，“为什么不吃饭？想用这种方式逼我放你走？”

林北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的倔强一如往常。

溟风见状，怒火更盛。他猛地弯腰，一把将林北从床角拽了出来，力道之大让林北疼得闷哼一声。“林北，我警告过你，别挑战我的耐心。”他掐住林北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以为绝食就能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林北看着他眼中的怒火，突然笑了，笑得凄凉：“溟风，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这样有意思吗？”

溟风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死死盯着林北，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不管怎样，你都必须留在我身边。”

说完，他甩开林北的下巴，转身大步离去。贝壳门再次合上，将林北的叹息和满室的寂静一同锁在了这座深海宫殿里。林北缓缓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的花纹，只觉得未来一片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这场无望的囚禁何时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