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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朱志鑫推开716病房门时，清晨的阳光正斜斜地穿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一道道金色的条纹。刘耀文半靠在床头，右臂的绷带已经换过，胸前的伤口被病号服遮住，只露出锁骨处一小片纱布。
"早，朱医生。"刘耀文的声音比昨晚清亮许多，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查房这么早？"
朱志鑫扫了一眼床头的病历板，没有立即回答。他注意到刘耀文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外科手术百年进展》——这可不是普通病人会看的书。
"伤口还疼吗？"朱志鑫走近病床，职业性地问道。
刘耀文动了动右臂，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比昨晚好多了。"他指了指那本书，"看到护士站有医学杂志，借来看看。你们的工作比我们复杂多了。"
朱志鑫拿起书翻了一下，发现里面夹着几张便签，上面竟然记着一些专业术语的疑问和见解。他惊讶地抬头，对上刘耀文含笑的眼睛。
"你懂医学？"
"只是感兴趣。"刘耀文耸耸肩，这个动作显然牵动了伤口，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消防员也需要基本医疗知识。"
朱志鑫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两眼。大多数病人要么对医学一窍不通，要么自以为是百度专家，很少有人能提出这么有见地的问题。他发现自己正在考虑如何回答那些笔记上的疑问，而不是例行公事地完成查房。
"化学灼伤需要特别注意感染。"朱志鑫说着，伸手轻轻揭开刘耀文胸前的纱布，"你的白细胞指数偏高，我加了强效抗生素。"
刘耀文没有回应，但朱志鑫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的侧脸。当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刘耀文的皮肤时，对方的心跳明显加快了——这从监护仪上看得一清二楚。
"心率有点快。"朱志鑫专业地指出。
"是吗？"刘耀文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可能是看到你紧张的。"
这句话让朱志鑫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头对上刘耀文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的光芒让他想起昨晚那种奇特的吸引力。监护仪上的心跳更快了——这次朱志鑫不确定是谁的心跳。
"伤口恢复得不错。"朱志鑫迅速转回专业话题，"再观察两天，没有感染就可以出院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刘耀文叫住。
"朱医生，这本书..."刘耀文晃了晃那本医学杂志，"能借我多看几天吗？有些地方想请教你。"
朱志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可以，不过专业书籍对你来说可能太艰涩了。"
"没关系，"刘耀文微笑，"我喜欢挑战。"
那笑容太过明亮，朱志鑫不得不移开视线。他匆忙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却在走廊上不自觉地放慢脚步。716病房的病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只是因为他是个英雄，更因为那双眼睛里的某种东西，像是能看透人心。
朱志鑫摇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他还有十几个病人要查房，没时间胡思乱想。
三天后，刘耀文出院了。朱志鑫本以为这只是医疗生涯中又一个普通的病例，很快就会忘记。但他错了。
周一早晨，朱志鑫刚走进办公室，就发现桌上多了一杯咖啡——正是他平时喜欢的那家店，加两份糖不加奶，和他习惯完全一致。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感谢您的精心治疗。——刘耀文'
朱志鑫皱眉。他从没告诉过刘耀文自己喜欢哪家咖啡，更没提过口味偏好。
"那个帅气的消防员一大早送来的。"护士小林探头进来，眼里带着揶揄，"他说是复查路过。朱医生，你给他施了什么魔法？我从来没见过病人这么殷勤的。"
"他只是礼貌而已。"朱志鑫抿了一口咖啡，恰到好处的甜度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肩膀。
"礼貌？"小林夸张地挑眉，"他问了你好多事情呢，喜欢什么咖啡，平时在哪吃午饭，值班时间...简直像个追星族。"
朱志鑫的手停在半空："他问这些干什么？"
"谁知道呢，大概是想请你吃饭吧。"小林笑嘻嘻地走了，留下朱志鑫一个人沉思。
接下来的两周，刘耀文出现的频率高得反常。每次都有完美理由——复查伤口、咨询医学问题、送感谢礼物...朱志鑫逐渐注意到，无论自己在医院的哪个角落，似乎总能"偶遇"刘耀文。更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
周四中午，朱志鑫刚结束一台耗时五小时的手术，精疲力竭地走向更衣室。转过拐角，他差点撞上一堵人墙——刘耀文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猜你现在还没吃午饭。"刘耀文笑着说，递过食盒，"市中心新开的那家日料店，我记得你说过喜欢三文鱼。"
朱志鑫确实喜欢三文鱼，但他不记得曾经和刘耀文提起过。他接过食盒，犹豫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下手术？"
刘耀文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护士站的小林告诉我的。我说想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她好心提醒我这个时间你通常会下台。"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朱志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小林确实是个热心肠，但医院规定不允许随意透露医生行踪。他正要追问，刘耀文已经自然地转换了话题。
"下周消防队有个急救培训，想请你当顾问，有时间吗？"
朱志鑫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他们站在走廊上讨论了十分钟培训细节，直到朱志鑫的传呼机响起。分开时，朱志鑫发现自己竟然期待着下次见面——尽管刘耀文的行为有些过于殷勤，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消防员有种特别的魅力。
那天下午，朱志鑫经过护士站时，无意中听到几个护士在八卦。
"...听说刘队长小时候全家都死在一场火灾里，就他一个人被救出来。"
"真的假的？那他还选择当消防员？"
"所以才当消防员吧，你懂那种心理吗？想拯救别人什么的..."
"但他真的好帅啊，昨天他看我那一眼，我差点..."
护士们注意到朱志鑫走近，立刻噤声。朱志鑫假装没听见，但那些话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全家死于火灾？这解释了刘耀文眼中偶尔闪过的阴影。
下班前，林医生拦住了朱志鑫："朱医生，最近小心点。保安说监控拍到有个可疑人员在医生休息区徘徊，专翻你们的值班表。"
朱志鑫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监控太模糊，看不清脸，但穿着有点像..."林医生犹豫了一下，"有点像消防制服。"
朱志鑫的心跳漏了一拍："报警了吗？"
"还没确凿证据。总之你注意安全，特别是你一个人值夜班的时候。"
回到办公室，朱志鑫发现桌上又多了一样东西——一个精致的蝴蝶标本，翅膀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没有署名，但他知道是谁放的。上周闲聊时，他确实提到过小时候喜欢收集昆虫标本。
朱志鑫拿起标本对着光观察，突然注意到标本盒底部刻着一行小字：'我知道你的一切。'
他的手一抖，差点摔了标本。这行字是本来就有的，还是...他仔细回想和刘耀文的每一次交谈，确信自己从未向对方提起过收集标本的爱好。
窗外，夕阳将整个办公室染成血色。朱志鑫站在窗前，突然有种被注视的感觉。他猛地转头，走廊尽头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但当他追出去时，那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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