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王楚钦的回复来得很快：【好，到酒店记得报平安。】后面还跟了个月亮的表情，在暖黄的车厢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和。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睡熟的小宇，他的小眉头还微微皱着，大概是梦到了白天在景区追着蝴蝶跑的场景。

姐姐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轻轻帮小宇把掀起的衣角掖好，低声说：“你看，也没那么难吧？

我没说话，只是往窗外瞥了一眼。夜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大巴车正行驶在盘山公路上，远处山坳里的灯火像撒落的星星，明明灭灭。

姐夫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我妈身上，老太太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点笑意，大概是梦见了刚才买山货时砍价的得意劲儿。

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和偶尔的报站声。

姐姐捅了捅我的胳膊，从包里摸出一小袋山核桃，剥了个完整的递给我：“尝尝，刚才妈说贵了两块钱的那个，其实挺香的。

我咬了一口，核桃的清香混着点涩味在舌尖散开。姐姐看着我笑：“你啊，从小就懂事，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其实有时候我倒宁愿你能像小宇一样，想要什么就直说，不开心了就闹脾气。

她顿了顿，又说：“王楚钦这小伙子，我跟你姐夫都看在眼里。昨天爬山的时候，他一直跟在你后面，你鞋带松了，他蹲下来帮你系的；吃饭的时候，服务员忘了叮嘱厨房别放香菜，他把自己碗里的菜夹给你，说‘我这儿刚好没放’……这些事，你没注意，我们可都看见了。”

我嘴里的核桃突然有点咽不下去，脸颊微微发烫。原来他们早就注意到了，只有我自己还傻傻地以为藏得很好。

大巴车驶进服务区休息时，我去给手机充电，刚插上电源，王楚钦的消息又来了：【服务区的烤肠据说不错，要不要试试？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从刚才的定位里看到了我们在服务区。走到便利店门口，果然看到卖烤肠的摊位前围了不少人。正犹豫着，手机又震了震：【我猜你现在肯定在便利店门口，右边第三个摊位，烤肠要加微辣才好吃。】

我忍不住笑了，转身走向那个摊位。买烤肠的阿姨笑着问：“要几根？刚出炉的，热乎着呢。”

“五根吧，”我顿了顿，补充道，“四根微辣，一根不辣的，给小孩吃。”

拿着烤肠往回走时，远远就看见姐姐站在车门口冲我招手，她身边的姐夫正踮着脚往便利店这边望。

我把不辣的那根递给刚醒的小宇，他迷迷糊糊地接过去，咬了一大口，酱汁沾得嘴角都是。

回到座位上，我把其中一根微辣的烤肠递给姐姐，她接过去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嗯，确实不错，比景区里的好吃。

手机又响了，是王楚钦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他家阳台的夜景，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他配了一行字：【刚到家，给你看看我家的夜景，比山里的星星亮多了。】

我看着照片，突然想起白天在景区时，他指着远处的山尖说：“等下次有空，我带你们去爬更高的山，那里能看到云海。”当时我只当是客套话，现在却突然有点期待。

大巴车重新启动时，我给王楚钦回了张照片——小宇举着烤肠的傻样，嘴角的酱汁还没擦干净。

发过去没多久，他就回了个大笑的表情：【小宇这吃相，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路颠簸着到了酒店，安顿好我妈和小宇，已经快十一点了。我靠在房间的阳台上，给王楚钦发了条消息：【到酒店了，都安顿好了。】

他几乎是秒回：【那就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你也是。】我敲下这三个字，犹豫了一下，又加了句，【今天……谢谢你。】

这次他回复得慢了些，大概过了两分钟，手机才震动起来：【不用谢。对了，下次有机会，想请你们一家吃饭，就当是……庆祝我们认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手指在“好啊”两个字上悬了很久，最终轻轻点了发送。

楼下传来小宇的笑声，大概是姐夫在陪他玩酒店房间里的台灯。我回头看了一眼，姐姐正站在房间门口冲我笑，手里还拿着刚洗好的草莓。

原来幸福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牺牲，而是像这样，你想着我，我念着你，就像山间的灯火，彼此照亮，却又各自璀璨。

这一次，身边有家人的期盼，有心动的温度，好像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