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总算挣脱云层,透过木屋的窗棂在地板上织出金色的网。宋亚轩蜷在特制的玻璃水缸里——这是贺峻霖昨天扛来的“惊喜”,缸壁上还贴着彩色玻璃珠,阳光照进来时,水里便浮动着细碎的光斑,倒有几分像深海里的光景。
他正用指尖戳着水面上漂浮的贝壳项链,那是丁程鑫早上送来的,用粉白相间的贝壳串成,阳光底下泛着柔和的光。耳后的淡粉色鱼鳞还没褪去,显然是被丁程鑫那句“戴这个像岸上的小王子”说得有些害羞。
“砰”的一声,木门被推开,贺峻霖带着一身海风闯进来,绸缎马甲上的海浪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亚轩快看我带什么好东西了!”他手里举着个巴掌大的螺壳,凑到水缸边,“这叫鹦鹉螺,吹起来能模仿所有海鸟的叫声,厉害吧?”
宋亚轩的冰蓝色眼睛亮起来,尾巴在水里轻轻一摆,溅起的水珠打在贺峻霖手背上。他好奇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螺壳,就听见门口传来轻咳声。
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青年站在那里,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捧着本厚厚的笔记本,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宋亚轩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却并不让人反感。
“这位是?”马嘉祺从屋外走进来,手里提着刚晒好的渔网。
“严浩翔,海洋生物学者。”青年推了推眼镜,视线掠过水缸里泛着蓝光的鱼尾,笔记本的纸页被指尖捻得沙沙响,“听说你这里有位‘特殊的客人’,特地来拜访。”
贺峻霖在一旁笑嘻嘻地补充:“严大博士可是追着人鱼传说跑了大半个地球,这次总算找着正主了。”
宋亚轩被“人鱼”两个字说得有些紧张,往水缸深处缩了缩,耳后的粉鳞又深了几分。严浩翔立刻收回目光,从背包里拿出个透明标本盒:“这个给你,深海荧光虾的标本,和你尾巴上的光很像。”
盒子里的虾子通体透亮,在光线下泛着幽幽的蓝,确实和宋亚轩尾鳍边缘的光晕如出一辙。宋亚轩的好奇心压过了紧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隔着玻璃碰了碰标本盒。
“他怕生。”马嘉祺轻声提醒。
严浩翔点点头,把标本盒放在缸边的矮柜上,翻开笔记本:“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些深海的事。比如……你们族群的鱼尾,是不是都有调节水压的能力?”
宋亚轩眨眨眼,没听懂。贺峻霖在一旁打圆场:“博士,人家是小王子,不是实验品。”他转头对宋亚轩挤挤眼,“别理他,我给你带了更好玩的——会跟着声音转圈的玻璃鱼。”
他从包里掏出个琉璃做的小鱼摆件,放在水缸沿上轻轻一转,阳光透过琉璃,在宋亚轩银白色的长发上投下流动的彩光。宋亚轩被逗笑了,尾巴拍打着水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严浩翔看着这一幕,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笔记本上原本要画的鳞片结构图,不知不觉画成了半张笑脸。
这时张真源提着医药箱走进来,看到严浩翔时愣了愣:“你是……上次来问人鱼传说的学者?”
“是我。”严浩翔站起身,“听说你给这位做过检查?他的鳞片干裂是因为淡水侵蚀吗?”
“主要是搁浅时的磨损。”张真源打开医药箱,“我调了海水溶液,每天泡三次会好转。”他看向宋亚轩,“今天感觉怎么样?尾巴还疼吗?”
宋亚轩摇摇头,指着窗外的海面,冰蓝色的眼睛里泛起金光:“浪不闹了。”
众人都看向窗外——早上还翻涌的海面此刻竟平静如镜,阳光洒在水上,像铺了层碎金。马嘉祺想起昨晚宋亚轩对着海面轻声哼唱,原本狂暴的浪涛便一点点温顺下来,他的歌声果然有魔力。
“神了!”刚从外面冲浪回来的刘耀文扒在门框上,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刚才在海里看到好多鱼跟着我的冲浪板跑,是不是被亚轩的歌声引来的?”
丁程鑫也抱着画夹跑进来,画纸上是刚画的海景:“我在灯塔下看到一群海豚,它们好像在跳舞!”
宋亚轩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往水里缩了缩,耳后的粉鳞越发明显。贺峻霖笑着伸手想戳那些鳞片,被马嘉祺不动声色地挡开。
“小心,别碰。”马嘉祺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护着。
严浩翔把这一幕记在笔记本上,笔尖在“族群特性”那一栏添了句:歌声能安抚海洋生物,情绪波动时体表有特征。
傍晚时,贺峻霖变戏法似的拿出个铜制罗盘:“亚轩,知道这是什么吗?能指方向的。”他把罗盘放在缸边,指针却奇怪地围着中心打转,最后稳稳地指向宋亚轩的鱼尾,“你看,连罗盘都知道你是从深海来的。”
宋亚轩盯着罗盘,冰蓝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低落。他想家了,想深海里会发光的珊瑚,想父王用珍珠铺的宫殿。
严浩翔看出他的情绪,突然开口:“我知道一条通往深海的海沟,那里的洋流能避开所有渔网。”他翻开笔记本,指着一张手绘地图,“从这里往下潜三千米,有个海底溶洞,连通着你们族群的领地。”
宋亚轩猛地抬起头,尾巴在水里剧烈地摆动,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地图。
“真的?”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冰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水光。
“我查过古籍,那里叫‘归墟’,是人鱼族的迁徙通道。”严浩翔的语气很肯定,“但需要等到月圆夜,洋流才会逆转,那时才能顺流回去。”
马嘉祺的心沉了沉。月圆夜还有七天,也就是说,宋亚轩七天后就要离开了。
贺峻霖看出马嘉祺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宋亚轩笑:“别急着走啊,起码等我把玻璃鱼缸再装饰得漂亮点,给你开个欢送会。”
刘耀文也跟着点头:“对!我还没跟你比够游泳呢!”
丁程鑫举起画夹:“我要把归墟的入口画下来,让你带着画回家。”
张真源温声说:“这几天我再给你配点药膏,确保伤口完全长好。”
宋亚轩看着围在身边的人,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暖意。他轻轻开口,唱起了深海的歌谣,声音清澈如泉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夕阳透过窗户,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马嘉祺看着水缸里的宋亚轩,他银白色的长发在歌声里轻轻浮动,渐变的蓝色鱼尾折射着最后一道天光,像拖着一片被夕阳吻过的星河。
他知道,归墟在等他,深海在等他,但此刻,这间木屋也因为有了他,变得像个暂时的家。
严浩翔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或许传说里的人鱼不是怪物,是被大海送到人间的礼物。他合上本子时,正好对上宋亚轩看过来的眼睛,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映着满屋的灯火,像盛了整个陆地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