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着咸涩的气息，在木屋周围打着转。王叔一行人走后的几天，平静的海面上总飘着一艘眼熟的渔船，像片甩不掉的烂叶子，总在离木屋不远的浅滩晃悠。
“又是王叔那艘破船。”刘耀文趴在窗台上，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船影，往地上啐了口，“真当我们好欺负？”
马嘉祺正往宋亚轩手里塞了个晒干的海星，闻言抬头瞥了眼窗外，眉头拧成个结。宋亚轩捏着海星，冰蓝色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门外的大海，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肩头，随着他轻微的晃动轻轻扫过手臂。
这几天，没人敢让他靠近水边。上次他只是蹲在礁石上玩水，脚踝刚沾到浪花，原本好好的双腿就泛起淡蓝色的鳞光，吓得马嘉祺一把将他拽了回来——要是被远处的王叔看到那瞬间的尾巴，后果不堪设想。
“想去海里？”丁程鑫拿着画夹从外面进来，画纸上是刚勾勒的海岸线，“等过阵子，我陪你去礁石那边画画，不去深水区好不好？”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把海星往口袋里一塞，转身往屋里走。他最近总这样，闷闷的，不像前几天那样爱追着人问东问西。刚才刘耀文在海边捡贝壳，他扒着门框看了半天，眼睛里的光像被海水泡过，蔫蔫的。
“他是不是不高兴了？”贺峻霖拿着串彩色玻璃珠进来，原本想逗宋亚轩开心，却见他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脚踝发呆，“要不……我用鱼缸接点海水，让他泡泡脚？”
“不行。”张真源立刻摇头，手里的医药箱还没合上，“上次他指尖沾了水，都差点长出鱼鳞，要是泡脚，指不定尾巴就冒出来了。”
严浩翔推了推眼镜，翻开笔记本：“人鱼的形态转换对水质很敏感，淡水影响不大，但海水会触发本能反应。王叔就在外面盯着，不能冒险。”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宋亚轩身上。他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话，只是慢慢抬起脚，用指尖碰了碰拖鞋上的海浪图案，冰蓝色的眼睛里蒙着层水汽，像藏着片化不开的海雾。
马嘉祺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等那艘船走了，我带你去看灯塔，丁程鑫说那里的灯能照到很远的海里。”
宋亚轩抬眼看他，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小声问：“为什么……不让我碰水？”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委屈，像被潮水冲上岸的小鱼，透着茫然的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还能在水缸里摆尾巴，现在连踩踩浪花都不行；为什么那些人总盯着海面，眼神里藏着他看不懂的紧张。
马嘉祺张了张嘴，想解释王叔的觊觎，想告诉他外面有双眼睛等着抓他回去卖钱，可看着宋亚轩纯粹得像海水的眼睛，那些话又咽了回去。他没法跟这个刚学会走路的人鱼少年说，人心有时候比深海的暗流更危险。
“水里……最近有鲨鱼。”刘耀文突然插嘴，说得一本正经，“我昨天看到好大一条，张着嘴跟船一样大，你下去会被吃掉的。”
宋亚轩的眼睛瞪圆了，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慌。他不怕风浪，却从小听族里的长辈说过鲨鱼的凶猛，那些长满尖牙的大家伙，是深海里最可怕的存在。
“真的？”他攥紧了马嘉祺的衣角，尾音都发颤。
“当然是真的。”丁程鑫赶紧帮腔，举着画夹比划，“比你尾巴还长，牙齿跟礁石一样硬。”
张真源忍着笑，从医药箱里拿出瓶鱼油：“所以最近要乖乖待在屋里，等鲨鱼游走了，再带你去玩水。”
宋亚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冰蓝色的眼睛里那点委屈慢慢被对鲨鱼的恐惧取代。他往马嘉祺身边靠了靠，像是这样就能离危险远一点。
看着他终于不再念叨着下水，几个人悄悄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心疼。贺峻霖从包里掏出个会发光的水母玩具，往宋亚轩手里一塞：“你看这个，跟深海里的水母一样，不用沾水也能亮。”
玩具水母在宋亚轩掌心闪着幽幽的蓝光，像极了他尾巴上的光泽。他捏着水母，眼睛亮了亮，却还是忍不住往窗外看了眼——那艘渔船还在远处飘着，像个阴魂不散的影子。
马嘉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沉了沉。他摸了摸宋亚轩的头，银白色的长发在指尖滑过，像流动的月光。
“别怕，”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会保护你。”
宋亚轩抬头看他，没听懂“保护”两个字的深意，却从马嘉祺的眼神里读到了安心。他把发光水母往口袋里一塞，突然伸手抱住了马嘉祺的胳膊，冰蓝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你要赶走鲨鱼哦。”
“嗯。”马嘉祺应着，心里却在盘算——得想个办法，让王叔彻底断了念想。
窗外的渔船又往这边漂了漂，船影在波光里晃悠，像个随时会扑上来的野兽。屋里，宋亚轩正捏着发光水母，好奇地问刘耀文鲨鱼有多少颗牙齿，声音清脆得像海浪拍打着礁石，浑然不知一场无声的守护，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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