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时代少年团演唱会后台——
时间仿佛在刘耀文扑向严浩翔的那一瞬间凝固了一瞬。
刘耀文严浩翔!
昏暗的后台,严浩翔捂着左腿,脸色惨白,额角渗出冷汗,痛楚清晰地刻在他紧锁的眉宇间。
就是这一瞬间——
刘耀文眼中那铺天盖地的恐慌与心疼,与五年前在深夜医院病房里,他看到严浩翔打着石膏的手臂时的眼神,完美地重叠了。
2020年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练习室里严浩翔因动作受限蹙起的眉头,网络上那些淬毒的谩骂,自己冲动穿上的小熊T恤,公司冰冷的训斥,天台上那句“我们不是兄弟吗”之后严浩翔瞬间苍白的脸……
最后定格在严浩翔强忍剧痛,却还要对他说“听公司的”时那沉重的温柔。
五年了。
时间在变,身份在变,周遭的环境在变,甚至他们之间也横亘了半年的冰冷隔阂。
可唯独这份看到严浩翔受伤时,从心底最深处炸开的、带着恐慌和尖锐刺痛的心疼,从未改变过。
工作人员和队友们已经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询问、搀扶。
马嘉祺浩翔!怎么样?能动吗?
张真源现在情况怎么样?
工作人员还能上台吗?
贺峻霖怎么受伤的?
工作人员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在表演吗?
丁程鑫很疼吗?
宋亚轩赶紧叫医生啊!
喧嚣的人声将刘耀文猛地从记忆的漩涡中拽回现实。
他扑过去的动作顿在半路,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严浩翔微颤的肩膀。
他失控的靠近,暴露了他努力维持了半年的冷漠伪装下,那从未熄灭的关切。
不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公司的警告,严浩翔那句沉重的“听公司的”,还有这半年来刻意拉开的距离……
种种念头在刘耀文混乱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他强行压下想立刻冲过去扶住严浩翔的冲动,硬生生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脚步也钉在了原地。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突然僵硬的雕塑,看着工作人员小心地扶起严浩翔。
严浩翔似乎缓过一口气,咬着牙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虚。
…没事,就是别了一下,缓缓就好。
刘耀文的心随着严浩翔的每一个字揪紧。
他太熟悉严浩翔这种强撑的语气了!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明明痛得脸色都变了,还要说“没事”!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心疼堵在他的喉咙口。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关心,但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趁着工作人员和队医围着严浩翔初步检查,其他人也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严浩翔身上时,刘耀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脸上的肌肉放松下来。
他状似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然后脚步看似不经意地挪到了离严浩翔更近一点的位置——一个既能听到医生说话,又不会显得太刻意的距离。
医生简单检查后,初步判断是半月板撕裂。
工作人员扶着严浩翔准备去休息区。
就在严浩翔被搀扶着,一瘸一拐地经过刘耀文身边时,刘耀文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严浩翔苍白的脸和紧捂的左臂,心脏又是一阵刺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动,声音压得很低,混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像是一句随口的、只有身边两三人能勉强听清的询问,目光却刻意避开了严浩翔的脸,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或者对空气说话:
刘耀文…你腿…没事吧?
严浩翔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听清了。
那熟悉的、刻意压低却掩不住关切的声线,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疼痛的神经。
他侧过头,视线精准地对上了刘耀文那看似不经意、却泄露了紧张与担忧的侧脸轮廓。
半年的冷战冰霜,似乎在这一刻被这句别扭又笨拙的关心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严浩翔眼中闪过一丝极快、极复杂的情绪。
他很快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只是几不可察地、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同样用很低的声音回应,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叹息:
严浩翔(声音很轻) …嗯。
一个单音节的回应,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刘耀文心中激荡开一圈圈涟漪。
刘耀文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工作人员扶着严浩翔走远。
他站在原地,掌心因为刚才的克制而微微汗湿。
那句状若无意的关心说出口后,心里那份尖锐的刺痛似乎稍稍缓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酸涩暖意的复杂感受。
他知道,有些东西,即使隔着半年的冰河,即使伪装得再好,也终究无法彻底掩盖。就像他对严浩翔的这份心疼,早已刻进了骨血里,成为了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