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和朽栾伊公开恋情后,日子像浸在蜜里。他们会像普通情侣一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到深夜,会戴着那对旧手链去逛超市,会在对方拍戏收工后,算着时间炖好一锅热汤。连鹿姎都打趣说:“伊姐,你最近脸上的笑容,甜得能齁死人。”
可平静的日子,总有人见不得。
这天朽栾伊刚结束一个杂志拍摄,鹿姎就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伊姐,刚才有个陌生男人送来这个,说是……张艺兴让给你的。”
朽栾伊的心猛地一沉,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是张艺兴那笔锋凌厉的字迹:“想知道你母亲的复查报告为什么突然被推迟吗?老地方见。”
她的指尖瞬间冰凉。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每周都要去医院复查,昨天医生还说今天会出最新的检查结果,她早上打电话去问,护士却说报告出了点问题,要推迟几天。当时她没多想,现在看来,竟是张艺兴动了手脚。
“他疯了吗?”鹿姎气得发抖,“连阿姨的病都要利用!”
朽栾伊攥紧纸条,指节泛白。她知道张艺兴偏执,却没想到他会卑劣到拿她的家人威胁。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我去见他。”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不行啊伊姐!”鹿姎拉住她,“他肯定没安好心!告诉鹿哥吧,让他陪你去!”
“不能告诉鹿晗。”朽栾伊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他要是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会跟张艺兴硬碰硬。我不想……不想再把他卷进来,尤其是用我家人做筹码。”
她太清楚张艺兴的手段,他既然敢拿母亲的病情威胁,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鹿晗现在正是事业回升的关键期,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再次陷入泥潭。
“可是……”
“没事的。”朽栾伊拍了拍鹿姎的手,努力挤出一个镇定的笑,“我自己能处理。你帮我盯着医院那边,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她换了身低调的衣服,独自开车去了张艺兴说的“老地方”——那是他们五年前常去的一家僻静茶馆,如今早已换了老板,却成了张艺兴威胁她的地点。
推开门,张艺兴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茶。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阴鸷得像淬了毒。
“你果然来了。”他抬眼看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病态的得意。
“张艺兴,你到底想干什么?”朽栾伊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冷得像冰,“我母亲的报告到底怎么了?你把它还给我!”
“急什么。”张艺兴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只要你乖乖听话,别说一份报告,就算你想让她转去最好的私立医院,我也能办到。”
“我凭什么相信你?”朽栾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用我母亲的病情威胁我,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只想让你回到我身边。”张艺兴放下茶杯,眼神里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栾伊,你明明知道,我才是最爱你的人。鹿晗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甚至能给你更多。”
“你给的,我不稀罕。”朽栾伊站起身,“报告还给我,我们两清。否则,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拼了命?”张艺兴笑了,笑得残忍,“你母亲还在医院等着复查结果,你确定要跟我拼?”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屏幕上是母亲病房的窗户,角度像是在对面楼偷拍的。“你说,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别的男人,连她的死活都不顾了,会是什么反应?”
“张艺兴!”朽栾伊的声音陡然拔高,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你敢动我妈一根手指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没说要动她。”张艺兴收起手机,语气轻描淡写,“我只是想让你选。是选鹿晗,看着你母亲的病情因为‘报告延误’而被耽误;还是选我,我立刻让最好的医生接手你母亲的治疗,保证她平安无事。”
他往前一步,逼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朽栾伊,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你还不回心转意,就别怪我……不顾旧情了。”
朽栾伊看着他眼底的疯狂,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知道,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母亲的身体是她最大的软肋,张艺兴恰恰捏住了这根软肋,让她动弹不得。
“你真让我恶心。”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张艺兴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再逼她:“三天后,我等你的答案。”
走出茶馆,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朽栾伊却觉得浑身冰冷。她坐在车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鹿晗发来的消息:“在哪?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看着那行温暖的字,她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该怎么办?
告诉鹿晗,让他为了自己,和张艺兴彻底撕破脸,甚至可能影响事业?还是……答应张艺兴的要求,用自己的感情,去换母亲的平安?
无论选哪一个,都是剜心般的疼。
她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直到手机响起,是鹿姎打来的。
“伊姐,不好了!医院说……说阿姨的主治医生突然被调走了,新医生对阿姨的病情不熟悉,让我们尽快转院!”鹿姎的声音带着哭腔,“肯定是张艺兴干的!”
朽栾伊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果然开始动手了。
“我知道了。”她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破碎的画。
她拿出手机,翻到鹿晗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她仿佛能想象出鹿晗得知消息后,愤怒又自责的样子,能想象出他为了自己,不顾一切去找张艺兴理论的场景。
她不能这么自私。
三年前,她已经让他为自己付出了太多。五年后,她不能再把他拖入深渊。
朽栾伊擦干眼泪,拨通了张艺兴的电话,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答应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张艺兴压抑着狂喜的声音:“你说真的?栾伊,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答应你。”朽栾伊闭上眼睛,感觉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但你必须保证,我母亲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不能有任何差错。”
“当然。”张艺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我马上安排,你放心。”
挂了电话,朽栾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她拿出那条银色的手链,指尖一遍遍摩挲着星星吊坠,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鹿晗,对不起。
这一次,我又要食言了。
或许,我们之间,真的注定要被这样的坎坷隔断。
她发动车子,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鹿晗的公寓楼下。她想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鹿晗的车停在楼下,他大概已经做好了晚饭,正等着她回去。
朽栾伊坐在车里,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心里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疼得无法呼吸。
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鹿晗,对不起。我们……还是算了吧。我累了,不想再互相折磨了。】
发送键按下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楼上,鹿晗正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看到手机亮起,笑着点开,以为是朽栾伊说快到了。可当他看清短信内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盘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他疯了一样拨打朽栾伊的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鹿晗冲出公寓,楼下空荡荡的,只有那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像在嘲笑他的天真。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还笑着说“晚上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的人,晚上就突然说“算了吧”。
可他隐隐感觉到,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乔祠的电话,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乔祠,帮我查一下,今天栾伊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还有……她母亲的医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一次,朽栾伊选择了独自承受,将鹿晗远远地推开。
她以为这是保护,却不知道,对鹿晗来说,失去她的痛苦,远比任何威胁都要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