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猛地往后缩,后背撞在墙上,发出轻响。他抬手想扯过被子挡一挡,却被龙小辉下意识攥住了手腕。两人的呼吸都乱了,像刚打完一场加急的拳,胸腔里的心跳撞得发疼。
“对、对不起!”龙小辉慌忙松了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我不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东方月忽然往前倾了倾。晨光恰好漫过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声音低得像怕被蝉鸣听去:“没、没关系。”
空气里飘着雨后青草的潮气,混着两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变得黏糊糊的。龙小辉看着东方月泛红的耳垂,忽然想起枕头下的木星星——棱角磨得光滑,像此刻堵在喉咙口的话。他鬼使神差地凑过去,鼻尖先碰到了对方的,像两只试探的小兽。
东方月的睫毛抖得更厉害了,却没再往后躲。
龙小辉闭紧眼,轻轻碰上了他的唇。
很轻,像羽毛落在发烫的皮肤上,又像昨晚相触的胳膊肘,带着点不知所措的僵硬。他能尝到对方发间的皂角香,混着点雨水的清冽,比师父泡的凉茶更让人发晕。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猛地分开,额头抵着额头喘气。龙小辉看见东方月的嘴唇红得发亮,像被晨露浸过的樱桃,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木星星……给你的。”
东方月没说话,只是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然后拉过龙小辉的手,按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窗外的蝉鸣又响了一阵,却像是被晨光泡软了,轻轻巧巧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龙小辉的手被按在那片温热的皮肤上,像被烫着又舍不得挪开。他慌里慌张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木星星,棱角硌着掌心,倒成了唯一的依仗。
“昨天市集上挑的,”他声音发紧,把星星往东方月手里塞,“摊主说……木星星能辟邪。”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舌头,哪有人送这个当由头的。
东方月指尖捏着星星,木头被体温焐得温热。他忽然笑了,眼角弯起来,像藏着晨光:“那我把这个挂在拳套上,下次对练,你可别再手下留情了。”
龙小辉刚想反驳“我哪有”,就见东方月往前凑了凑,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睫毛上的绒毛。下一秒,柔软的触感落在他唇角,比刚才那次更轻,带着点试探的痒。
“这样……算扯平了吧?”东方月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龙小辉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歇了,只有晨光透过窗帘,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怀里的人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额头轻轻蹭着龙小辉的锁骨。龙小辉能感觉到他发间的潮气,混着点淡淡的皂角香,像雨后晒过太阳的青草堆。
龙小辉手一顿,耳尖发烫:“哪、哪有……”
“就有。”东方月抬头瞪他,眼里却没什么火气,反倒像含着笑,“你总护着我,不怕被师兄弟笑?”
龙小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只是低头,鼻尖蹭过东方月的脸颊,然后轻轻吻下去。这次不再像刚才那样慌张,带着点笨拙的认真,像打拳时认准了一个招式,便只顾着往前。
东方月的睫毛在他眼下轻轻颤,手慢慢环住他的腰,像抓住了什么不会跑的东西。窗外的阳光越发明亮,把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没画完的画。
不知过了多久,龙小辉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以后……还护着。”
东方月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颈窝,闷闷地笑起来。温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像春天的风,把那些藏了许久的心思,都吹得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