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光晕一闪,三十道身影重重砸在潮湿的沙地上。咸涩的海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浪头拍击礁石,发出比蛊域更粗重的轰鸣。江屿第一个爬起,环顾四周——贫瘠礁石岛,不足三里方圆,中央一片枯林,再往外就是灰蓝色的无尽海,岛屿像被巨兽随手抛下的碎屑,星罗棋布在天际线上。
他下意识抚过无名指上的深青指环,低声问:“这又是哪片鬼地方?”
蛊王爷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带着少有的倦怠:“跳板空间——位于蛊域与地球之间的夹缝海,比那破蛊域大十倍,却九成是咸水。想回地球?先跨过这片海,再闯两处异域,才能摸到地球的边儿。”
江屿眉心一跳,追问:“那得多久?”
蛊王爷轻笑,像磨碎的冰:“正常化蛊域——五到十年;建成连向现代地球的稳定通道——再加十五到二十年;若想铺好通向其他被乱流卷来的世界的路——三十至五十年。简而言之,你们想再见到那些留在莲国、龙域的同伴——难喽。”
话音落下,三十个生灵一片沉默,只有海浪在耳边喧嚣,像在为这句残酷的倒计时伴奏。
图特摩斯第一个打破寂静。他把碎裂的荷鲁斯之镜塞进腰带,望向灰海尽头,声音沙哑却坚定:“现代地球……总有港口吧?我去。”
杨家兄妹并肩,哥哥杨晋把半截权杖插在沙里,“我们跟着地球走,至少认得那边的星象。”
星尘把纳米核心贴在额前,光点闪烁,“我的数据库指向地球坐标,先去再说。”
多罗迦和他的徒弟没有说话,却同时把预言卷轴背到背上,用行动表明:地球,就是下一站。
凶彩儿栖在林小雨肩头,灾鸟羽翅微张,发出一声低鸣,像是在说:海再大,也拦不住灾鸟的路。
相比之下,学生们一片低落的静默。刘老师把碎裂的眼镜腿塞进衣袋,轻声叹息:“三十年……我也许等得到,但见到那些留在莲国的孩子们时,大概已白发。”
王莉莉攥着焦黑的草药包,声音发颤:“那……我们真的要独自走很久?”
苏晚晚把钻石项链贴在唇边,低低呢喃:“留在原地的他们,会记得我们吗?”
江屿没有回答,只是把无名指上的蝎纹指环攥得生疼。他望向灰海尽头,那里没有莲影,也没有龙光,只有无尽的浪与雾。他深吸一口咸涩的海风,声音低却坚定:“走罢,先踏过这片海,再谈归期。”
海浪再次拍岸,像在为这群被时空流放的人送行,也像在提醒:前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