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格里站在铁艺大门外时，指甲无意识掐进了掌心。五年没回来的家还是老样子，爬满常春藤的石墙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门廊的壁灯投下暖黄光晕，像块被遗忘的蜜糖。他深吸一口气，推门的瞬间，玄关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母亲正端着一叠覆盆子塔从厨房出来，看见他时手一抖，塔尖的奶油蹭在了银盘边缘。

“格里？”母亲的声音发颤，“你真的……”

“妈，我回来了。”他扯出一抹淡笑，视线越过母亲肩头，落在客厅中央的身影上。

哈萨克转过身，比记忆里更高了些，橘红色头发被打理得整齐，淡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融化的蜂蜜。他穿着合身的家居服，袖口露出的银表链闪了闪——那是他们十五岁生日时，格里用那对夫妇给的薪水买的，没想到他还戴着。

“哥。”哈萨克的声音很稳，听不出情绪，只是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太久，久到格里想后退。

“生日快乐，小苏。”他把礼盒递过去，是块定制的钢笔，店员说适合“还在上学的人”。（这里叫小苏，就是哈萨克的原名是哈萨克·苏·普雷特，所以说叫小苏是正常的）

哈萨克接过，指尖擦过他的手背，像电流窜过。“谢谢。”他低头拆盒子，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正好缺支笔。”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个高瘦的年轻人走下来，淡黄色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蓝眼睛像被阳光照透的海面。他穿着浅米色毛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

“哈萨克，你要的……”年轻人的话在看到格里时顿住，蓝眼睛猛地睁大，随即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格里的呼吸漏了一拍。是穆斯林·伊斯兰。那个他刻意避开了六年的学弟，那个在毕业舞会上把他堵在器材室，咬着他的耳朵说“我知道你躲着哈萨克，但你看，你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敢认”的人。

“哥，这是穆斯林，我的老师，我跟哥一样，也报的医学所以就请前辈教导。”哈萨克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凝滞的空气，“老师，这是我哥，格里。”

穆斯林朝他伸出手，笑容坦荡得像在演戏：“格里学长，好久不见。”

他的手掌温热，格里握了握就松开，喉结动了动：“好久不见。”

晚餐时的气氛像绷紧的弦。母亲努力找话题，说哈萨克最近在学意大利语，说穆斯林是高材生，说了好多，格里埋头切牛排，刀叉碰到瓷盘发出刺耳的声响。

“学长现在在做什么？”穆斯林突然开口，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在曼斯奥夫妇那当私人医生”格里尽量让声音平稳。

“哦，私人医生啊。”穆斯林笑了笑，“也对，毕竟学长的专业是学医的嘛。”

哈萨克的刀叉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看向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他总觉得这两人认识但是看着格里的样子，他又不敢问，怕两人的关系再僵。

格里攥紧刀柄：“伊斯兰先生说笑了。”

“我从不说笑。”穆斯林舀了勺汤，慢悠悠地说，“比如我现在可以肯定，学长盘子里的芦笋没动过，因为你从小就讨厌芦笋的味道，觉得像没熟的草，况且学长没必要对我的称呼那么僵硬。”

哈萨克抬眼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格里这才想起，自己讨厌芦笋这件事，只在十五岁那年跟哈萨克抱怨过一次。

“伊斯兰先生对学生的家人很上心。”格里扯出个冷笑。

“毕竟哈萨克很特别。”穆斯林的目光转向哈萨克。

“老师，现在在吃饭，还是少说点话吧”哈萨克对上穆斯林的目光。

穆斯林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只是舀汤的动作慢了下来，视线时不时飘向格里，像在欣赏他紧绷的侧脸。

饭后母亲去切蛋糕，客厅里只剩他们三个。哈萨克靠在壁炉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钢笔。穆斯林坐在沙发上，晃着杯里的红酒。

“哥，这五年，你过得好吗？”哈萨克先开了口。

“还行。”格里看着窗外，“你呢？在学校还好吗？”

“挺好的，毕竟今年就要毕业了”哈萨克顿了顿，“只是偶尔会想…”哈萨克不敢说出那个字，只是无尽的沉默

“会想什么？”穆斯林突然插话，晃着酒杯站起身，走到格里面前。

“老师！”哈萨克的声音带着怒意。

格里猛地转头，对上穆斯林的眼睛，那片蓝色的海底下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穆斯林笑了，“只是觉得有趣。”

格里看着穆斯林那张脸过去的种种，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闭眼不再看时 格里真是又羞又恼，脸也红了

格里的心跳得像要炸开，他看向哈萨克，对方别开脸，耳尖却红了。

这时母亲端着蛋糕走进来，烛火在每个人脸上跳动。“来，小苏，许愿吧。”

哈萨克闭上眼睛，橘红色睫毛在烛光里轻轻颤。格里看着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不点，总是抢他的衬衫穿，总说“哥的东西就是最好的”，总在他熬夜时，偷偷在桌边放一杯热牛奶。

哈萨克睁开眼，吹灭蜡烛。黑暗降临的瞬间，格里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背，是哈萨克的指尖，很轻，像羽毛落在心上。

格里觉得好恶心，葛立祥可能这么多年，他的心理问题始终还在，但隔离表面还是笑盈盈的样子。

“我许了两个愿。”哈萨克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点微哑。“你想知道吗？”

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睛在重新亮起的灯光里，直直地看向格里。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小苏。”哥，你知道他无论说是还是不是都对他不利，只能找个借口。

穆斯林在旁边轻笑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蓝眼睛里闪着“我就知道”的得意。母亲在擦眼角，说“这孩子，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等愿望实现了再给你哥说也行。”。

窗外的风卷起落叶，在玻璃上沙沙作响。格里看着哈萨克眼里的认真，又想起她枕头下的素描本，心还是那么的难受。

这一篇的字数也是超标了2000多个字，至于为什么这个更的这么频繁，其实是因为他们的故事，我早就已经想好了，算是说我有大纲，所以说更的比较快一点。